萨拉肯定地说:“他是中国人。他说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但在性高潮时说的是中国话。我是在旧金山华人区附近长大,虽然不会说中国话,但我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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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也有可能是在华人区长大的华裔美国人?”
萨拉犹豫地同意了:“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他似乎是把中国话作为母语。”
“他说的什么?”
“是一些不连贯的单词。什么100米、200米、刘易斯、贝利等。”
“你知道刘易斯和贝利是谁吗?”
萨拉摇摇头,格利也没再告诉她。现在,他已经不怀疑萨拉所说的“他是个运动员”的结论了。贝利和刘易斯是几年前世界上有名的短跑运动员。只有那些全身心投入田径运动的人,才会在性高潮中还呼唤他们的名字。格利立即想到3天前看到的100米决赛情况。起跑线上的8个运动员,有5名黑人,两名白人,只有一名黄种人,是中国的田延豹。这也是多少年来第一次杀入决赛的黄种人选手。田延豹是个老选手,已经35岁,很可能这是他运动生涯的最后一次拼搏。他在起跑线上来回走动时,格利几乎能触摸到他的紧张。事实证明格利并没有看错。发令枪响后,牙买加的奥利抢跑,裁判鸣枪停止。但是田延豹竟然直跑到50米后才听见第二次鸣枪。等他终于收住脚步,离终点线只有20米了。他目光忧郁,慢慢地走回起跑线,走得如此缓慢,返回的时间足够他跑5次100米了。
那时格利就知道,这位不幸的中国人受到的体力消耗和心理干扰太大,肯定与胜利无缘了。再次各就各位时,他恶狠狠地瞪着那位牙买加选手。很可能,因为这名黑人选手的一次失误,耽误了另一名选手的一生!
那次决赛田延豹是最后一名,而且这还不是不幸的终结。冲过终点线他就栽倒在地上,中国队的队医和教练急忙把他抬下场。刚才他榨尽了最后一滴潜力以求最后一搏,不幸又把腿肌拉伤了。
这样,两天后,也就是昨天晚上的200米决赛他不得不弃权。可是按他过去的成绩来看,他在200米比赛中的把握更大一些。在电视中看到这些情况时,格利十分同情和怜悯这个倒霉的中国人,但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把怀疑的矛头对准了他。按体育频道主持人的介绍,田延豹恰是6英尺2英寸(1英尺=0。3048米)的身材,体型十分匀称剽悍。也许,一个在赛场上遭受毁灭的男人会怀着一腔怒火去毁灭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他问萨拉:
“那人大约有多大岁数?面部有什么特征?”
“大约不到30岁,圆脸,短发,至于别的特征……我回忆不起来。”
“你能确定他不足30岁吗?”
萨拉迟疑地摇摇头:“我不能,他没有给我足够的观察时间。”
“他走路是否稍有些瘸拐?”
“没有注意到。”
“还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妓女迟疑地说:“他的精神……好像不大正常。他不能控制自己。”
“是吗?”
“他的表情一直很阴沉,说话很少,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他带我上车,为我开关车门,完全是一个有教养的绅士,可是后来……”
格利完全同意她的判断。想想吧,那人在干完这样的兽行后,竟然没有忘记留下应付的100美元!他问:“如果看到他的照片,你能认出来吗?”
“我想可以。”
格利站起身,“那好,你休息吧,我下午再过来。”
他立即动身到温哥华电视台借来了前天晚上决赛的光盘,但在返回途中他已经后悔了。冷静地想想,他的推测纯属臆断,没有什么事实根据。而且……即使罪犯真的是那个可怜的中国运动员,他也是在一时的神经崩溃状态下干的,很可能这会儿已经后悔了,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何必为了一个肮脏的妓女毁掉一个优秀运动员的一生?
等他迟疑不决地回到医院,那名妓女已经失踪。她趁护土不注意,穿上自己的衣裙溜走了,还带走了属于自己的100美元。这不奇怪,哪个妓女没有违犯过法律?她们不会喜欢到警察局抛头露面的。于是,格利警官心安理得地还了光盘,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3年后,在雅典奥运会,一件震惊世界的连环杀人案披露于世,几乎每家报纸、每家电台都频繁播送着两个死者(一个男人,一个姑娘)的头像。加拿大温哥华市皇家骑警队的格利警官在屏幕上认出了那位中国人。以后,随着雅典一案的逐层剥露,他才知道洛基旅馆那件小小的案件只是冰山的一角,在它的下面,隐藏着叫全世界都瞠目的人类剧变。
中航波音777客机正飞在北京…雅典的航线上,高度15000米。从舷窗望去,外边是一片淡蓝色的晴空,脚下很远的地方是凝固的云海,云眼中镶嵌着深蓝色的地中海。
午餐已经结束,老体育记者费新吾用餐巾纸揩揩嘴巴,把杯盏递给空姐。看看他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