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听宋健明这么说，头脑里升起一股怒火，觉得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她在愤怒之下，其它一切都顾不得了说：“得了，说这话就够混蛋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下面县里的小师妹……”她的话还未完，便使足劲打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就像鞭子抽了一下似的，宋健明愣呆地看着她。这时，她的心里感到一阵凄凉。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行为的严重性，但面子上的要强，反而嘲笑他没把她放在眼里，只不过是玩弄她的感情。这么一吵，把以前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翻出，却越吵越厉害了。她说她对他不抱任何指望了。

“健明，我们友好地分手，谁也不要折磨谁。我现在很清楚我现在的位子，也不想这样，永远做你一辈子的情人……你夹在中间也难做人。”潘冰冰变得既忧郁又浮躁地说，嘴角上还挂着几乎难辨的坚定。不过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她实际上并不想跟他分手，可以说她对除了有梦想，对感情还是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但随着他俩人的争吵，无意也就演变成真的了。

这生活的意外插曲，促使宋健明不由得意识到事的严重性。他想，肯定她跟刘敏走得很近了，一种隐约的嫉妒和不快不禁在他心头油然而生，他不知道她心灵深处和生活里，还有多少己不属他的了。他痛苦地盯着她，对这漂亮的面孔下还深藏多少不可告人秘密，而感到愤怒。

这次，潘冰冰却真的在收拾她的东西，伤心地哭着；开始虽说让他有点猝不及防，觉得她是在表演，但看她真的拿东西要走，宋健明满脸羞惭地把她抱住，求她把东西放下，不要走。他心里想：“这可是危险的信号，最显著的征兆……我不能就这么叫她走了，到时候会弄得我没有一点面子，反便宜了刘敏这王八蛋。”

“你放开我，不要以为你一两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我也不再想成为牺牲品。”潘冰冰这时伤心地说，她这生气的样子显得更加妩媚。“你说我是你什么人？你们做律师的有几个是道德高尚的？当然，我压根儿没有权利来追究你的感情。”

潘冰冰挣脱宋健明的手，气得满脸通红地哭了起来，说什么也要搬走，一切都表明她内心激动；宋健明赶紧拦着门，然后满脸堆笑，奴颜婢膝地迎上前，又把她抱到怀里，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求求你好吧，你说我下流，是王八蛋都可以……是我求你别走。”

“不走，不要走？我是你什么人，不就是下流的情妇，或是第三者插足……你们做律师的就是坑蒙拐骗，别以为你们做的哪些个缺德事，我不知道！就物资局哪几个门面，你得的好处就不少吧？还有上丰县哪个寡妇，你从她哪里骗取了不少吧？还有你跟法院合伙，在审计所做的哪些手脚，把人逼死的事……我想你不会觉得我是凭空虚构出来的。”潘冰冰说着，大笑起来，差点没喘过气来。过后，她稍稍地平静下来了。可她这平静，好像完全不懂宋健明在跟她说什么，而显出的疑惑。叫宋健明感觉，比最强烈的鄙视还要可怕，好像他看出了潘冰冰孤注一掷地要走。

潘静这么说，像是从他背后猛地抽了他一鞭似的。

“嘿嘿，你当然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做，大家都不是这么做。我不是圣人，也是要吃人间烟火的，做律师太注重道德就得去喝西北风。我可以发毒誓，没有蒙骗过你，我真心地爱你。”宋健明脸皮厚地说。他的用意却掩盖不了他的笨拙，结果还是藏头露尾，显示出他的灵魂是肮脏的。他想立刻把这一切都忘掉，却又沉浸在哪些支离破碎的事件中。他在做的时候，仅仅是为了钱，现在回味起来，觉得做得太过缺德了，他略微发福的脸红了起来，但他红红的嘴唇却依旧挂着亲切的微笑，嘴唇里则闪烁着洁白、整齐的牙齿。

最后，潘冰冰没有坚持走，把东西都放下了，但她用严厉的目光把宋健明打量了一下，对他的态度保持着不卑不亢。

“我的错同你一样多。当然，无任是你还我，都是无意中犯的。冰冰，你相信我的感情是真诚的，并不象你所说的在玩弄感情。你可回忆一下，你切身体验到我对你的关心。”宋海峰脸红着说，竭力让自己笑得好点，“前天，我又给你帐上存进了五万块，你也别生气了……就是和陈海峰年前做的白沙糖生意，一人分了九万，我就给你打了五万。我刚才那么说，也证明我是在乎你的。当然，生活中有很多无奈，我还是要郑重其事地向你证明，我爱你。”

潘冰冰胸中郁结很久的痛苦，也发泄出来了，体味到宋健明的关心，稍微缓解了他们紧张的气氛。宋健明再次把她搂进怀里，她仿佛忘掉了刚才发生的一些不快，将嘴唇向他凑了过去，心里十分满意。他心头积压多日的烦恼，现在总算得以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