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要想在官场中混而有所作为,就要能容忍深恶痛绝的无耻勾当,要习以为常、听之任之,甚至可以不惜一切往自己脸上抹黑。做不到这一点,就会觉得别人升官像是无所不能,而自己却一筹莫展;能容忍,轮到自己施展宏图时,也会少一些阻力……谈理想信念不过是装装门面的事,有人骂我们的灵魂被可耻的勾当沾污了,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嘿嘿,我们现在的社会正象马克思说的,‘无论在什么地方,上至宫廷,下至低级的咖啡馆,到处都一样卖淫,一样无耻欺诈’。”
他说话时是彬彬有礼,很多措词是精心选择的,竭力做出一副诙谐幽默,显出他柔中有刚的性格,他很能把女人的心完全征服。其实他在丰河有个女朋友叫郭小莉,是丰河县团委委员,在县委里面算得上是一支花,有谣传说她是阎福林的小情人。但为了自己的前途,冯靖华选择了胡蝶。
“这生活真有点荒唐,但是有趣极了,”冯靖华说,用他的含笑的眼睛望着他,嘴唇上挂着做老师那素有的讥讽微微。这时他也露出一副巴结的样子。
“生活对一般人来说,感觉到的大都是无聊透了,有的事可以消遣一下,想来也是蛮有趣的。其实女人攀附男人没什么,很多人硬要搬出什么道德来说事,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不喜欢的一定是有病。”
“有内在气质的女人,对有修养男人更容易对其朝思暮想,悉心呵护,可视作阳春白雪,或红颜知己,来彰显自己的能力和体现价值的标志。而并非是男人的轻浮,浅薄……当然我也不是在为自己辩护。”冯靖华说,看了一眼陈海峰。
陈海峰带着淡淡的、半含嘲笑意味的微笑听他讲。
“表面上风骚香艳,眼光露骨,言语大胆的女人,却无论如何却掩饰不住思想的苍白、情感的虚弱和信心的匮乏。虽然说容易接近和把握,但始终会让男人感觉是一种累赘。”
“你对女人吃得很透嘛!官大他也是人呀,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而且官大的占有欲越强,这是水涨船高的事,就说我们过去的总书记还与妓女姘居。”
他们谈话间不可避免的话题:最近的社会新闻和诽谤之间游移,说到了林育海的弟弟,自然影射到他的一些风流事――那就是他和睦小军老婆的关系。他们在谈话中说到了眭小军,冯靖华也觉得眭小军这人品行恶劣,为人轻浮,是一个卑鄙的小人。
“别看眭小军这么能钻,到时这些财产不知会好了谁。”
“哈哈。就凭他瘦得像豺狼一样和贪色,我看那可太妙了!”
“我奇怪以他的聪明怎么这点也想不到?――因为他不是傻瓜,你知道他竟看不到他自己多可笑。”
“他老婆也会看上一个肥胖的,好像是要弥补她老公的缺陷。”
“你觉得王书记怎样?”冯靖华问。
“你想问那一方面的?”陈海峰只是神秘兮兮地问了一句,没有说。
叶娜娜见眭小军来了,像是遇到什么烦心事闷闷不乐。她亲热地走上前,问他怎么啦他没有吭气。
“小军,我这里新来了个小姐,不想开开心?”
“没心情。妈的倒霉,这段时间手气真嗅。”
“又输了钱?哎,这钱是身外之物,有输就有赢的。这小姐按摩的手法很好,不想试一试?”她说着给边上的小姐使了个眼色,她清楚他寻求异性的心理动态是很敏感的,“反正你们这样的人都是吃霸王餐的,来玩就是图个开心。”
听叶娜娜这么一说,眭小军觉得在她们面前,自然有一种微妙的优越感,无不借此炫耀。这小姐穿的是一套黑色羊毛裙,领子开得很低,露出迷人的乳沟,对他莞尔一笑,弄得他六神无主。
这新来的小姐主动靠近他,眭小军早就在窥探这小姐的表情,她脸上有种,从一切束缚身心解脱和对生活的贪享。他们借着暧昧的灯光上到二楼的包间,他搂着小姐到床上,心里感觉是嫩。这小姐更像个老手,一看眭小军心急火燎的样,忍不住扑哧就笑了。接下来,她动作熟练地为眭小军宽衣解带,脱去了那套制服,言语里极尽挑逗。眭小军按捺住冲动用力地抱紧她,任由她拼命挣扎却难以逃脱他的紧贴,反而让这小姐先达到高潮。
这几年来,江阳市有了很大的变化,随着京九大动脉贯通,给江阳市带来了许多商机,地产业也随之兴旺繁荣起来。有些虽没有预想的那样好,但确实朝良性方面发展。可这条铁路比预算翻了一番,其实这里面自然有很多的猫腻。陈海峰走进火车站的站台,去接潘静,看到卧在地上的铁轨,想到很多地方上的官员,在这条铁路建设上面翻了点小筋斗,几乎都是退了点钱就不了了知。当然,大头还是在铁路方面,地方上的检察院撼动不了铁路局的人,雷声一过就都平安无事了。这里面就牵涉到很多农民的利益,他们组织过上访,现在的农民爱惹事生非了,甚至想侮辱整个权力而无耻预谋地蓄意挑衅,基本上也是不了了之。这正像有人说的,中国这个社会最缺少的是社会的公正公平,而全部制度又是为权力服务,这种凌辱就显得更可怕、更邪恶。这就使中国社会的法制的最底的线也丧失了,农民也就丧失了追求公平权利的最后一根稻草。随着这火车铁轮的铿锵声,把司法文明,司法的公正公平被碾碎了。
“这就是现在社会的现状,社会只要是群居的方式存在,就不可能会有公平公正。这是任何人不可改变的事实。而政策影响着正常的法律秩序,这就给法律留下了诸多漏洞,终被有资源的人所利用。法律保护一些喋血的腐败之徒,最终受害的还是底层的弱势人群,他们永远走不出权势的阴影。”陈海峰进了站台上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当时,中央的大干部下来视察时,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防止一些极端的农民告状,动用了大量的公检法。真可用一个词来形容:严防死守,决不能让一只鸟儿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