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这一瞬间的感觉竟是高度的和谐与美好,给她某种意想不到的充实和自我意识,像类似某种药物所引起的幻觉。在朦胧的灯下,映衬她的肤色恰如白瓷,显现出梦幻的美,让他的心振翅欲飞。他感觉自己在消耗全部的力量,而为此感到幸福。
郭小莉在他身上没有马上下来,仍让他搂在身上抚摸着。这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搂在一起,享受着这激烈运动过后迷人寂静,听着彼此心跳中的喜悦。
过了好一会儿,郭小莉咬着他的耳朵,柔声从来没有这么销魂过……王学韬很是喜欢,睁开眼睛望着郭小莉说:“宝贝儿,我会让你永远这么做我的情人!但到时你会对我厌倦的,我们毕相差快三十岁。”
“不管怎么说,你给我的生活增添了光彩,和你在一起生活才变得十分有趣的。喔,火车站边上你送我的地皮,手续是办在我妈妈的名下……我不想以给你添麻烦。”她轻声地在他耳边说,心中腾起一种无可厚非的情感,能做到很大的自我牺牲。这自然跟她执着地眷恋某种理想是分不开的,在她看来是光辉灿烂的,而同时她又小心翼翼地展开未来的美好。她心里清楚,王书记是依靠见不得人的手段获得了这块地皮,这就使她没有任何顾忌了。
王学韬知道这不是她的心里话,可还是很爱听,但又想从她身上捕捉到她的虚假,同时也觉得自己对她有再造之恩,这就赋予了他们的特殊关系。不言而喻,由于王学韬的高尚和无私,使他在郭小莉面前感到问心无愧。
郭小莉钻进王学韬怀里,很快就软软地瘫下了。她刚才太用功了,似乎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和精神。王学韬便让她背着他,试着选择一个舒服的体位躺着。他轻轻地搂着她,手捧着她的乳房。幸福的激情和高潮的余韵让郭小莉身体发烫,王学韬感受着那份余热的温馨。他知道她满足后,自己仍有体力上的富裕,也就更加自信。
半夜王学韬醒来,听着郭小莉平缓的呼吸声,他知道这满怀着甜蜜的女人睡着了,便抬手关了床头的灯。惊奇地听她发出均匀的、像孩子似的呼吸声,他仍有些兴奋。
郭小莉的确乐意由王书记把她带进新的一天。对她来说,醒来令她高兴的是发现自己更成熟了,给他则是一种天真纯朴的惊异以及诚心诚意的欢喜。另一方面,她又极不情愿醒来,在醒来时总闭合双眼阻挡白昼到来而未达到的心愿。
清早,王学韬见郭小莉已经洗刷好了,故意装着不经意地溜了她一眼。她脸色绯红,头发己是新梳过的,摩丝未干,梳印子整整齐齐。见郭小莉的这模样,他心知道她是想跟着一起去灵岩寺。但他去灵岩寺是不喜欢女人同去,觉得带女人去是不吉利的。
清早的阳光美极了,从淡黄的窗帘透射进来,荡漾着一种雅静、柔和的情调。王学韬起来就觉得头有些昏,觉得腰有点沉。起床洗了个冷水脸,感觉好些。从洗浴间里出来,郭小莉很谨慎地说她也想去灵岩寺。
“嗯,小莉你还是留在家里……喔,你昨天不是说想回丰河县吗?”王学韬淡淡地说,像是还在思忖着其它的事,嘴角上的皱纹却露出坚定。
郭小莉用一种久久的、疑惑的、诧异的目光看着他,就没有坚持跟着去。她对王学韬笑了笑,露出两排非常漂亮的牙齿;眼下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对她很有吸引力,知道男人要去办男人想办的事,故意装着快乐的样子说她回丰河县。
王学韬走后,她还是穿着睡衣站在窗前,望着玉区(欧)潭上的变幻无常的雾,好像接触到一种没声息的,沉寂而冷清的室内的气,不禁回想起几年来自己在官场里的拼杀,也是感慨万端。她最迫切的心愿,是爬上县以上的位子,但同时觉得有很多眼睛在背后注视自己。
她抚慰自己的身子,抿着嘴一笑地对自己说:“相信自己的感觉?这官场里的肮脏几乎是不可想象的,甚至是残忍的和不人道的,可人还是拼命地往里挤。人这一辈子,真是莫名其妙!也难怪,很多人对这些深恶痛绝,于是开始怀念过去旧的社会秩序;哪怕是痛苦的也觉得是好的,好像它是有益于人心,因此就想维护旧的秩序,而为自己寻找一些新的论据,甚至冒出一些极端的思想言论。这些不是我要想的,只要我能崭露头角,社会的好坏跟我没多大关系。”
她脑子里像有许多东西要想一想,并没想马上回丰河县去,走到王学韬的书架边把《胡学岩》拿下来翻了翻想:“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上层人物也这么迷信。他所做的恰恰是对他信仰的,是最大的亵渎和嘲弄。”这时,她想起了冯靖华,心里依然蕴含着一种想见他的欲望。这女人像水,但从来不会选择你包容她的空间,哪怕一个小小的杯子,也会为你的容纳而静静的让你赏,乖乖的让你品。
她拨通了冯靖华的电话时,胸口就禁不住狂跳,内心好像突然发出照亮心灵的光。
冯靖华平淡地喂了一声,他听出是郭小莉,语气立即高兴起来说:“嗬,小莉啊?”
“你今天是不是很忙?”
“是的,我在给阎市长写一个报告,想一人静点。你有什么事吗?”冯靖华淡淡地说,脸上蔑视的微笑想:“开始是端庄矜持的女人放开后才让人痴迷,原本放荡的女人再淫乱,也难再添什么情趣。”
“这就算了,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跟你打个电话。”郭小莉的脸有些扭曲地说,她不相信冯靖华有事,心头不由地升起一股失望。她这时才明白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心里对他还是念念不忘。她心头是千头万绪,接着她带惊讶地想:“难道我还爱他,干吗自己这么下贱?或许这是一种不该表白的爱,是种没有希望的爱情……不管怎么说,我是为他作出了无数的牺牲……这人好没良心,是个卑鄙的恶棍!不直得为这种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