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台空荡荡的,除了他们需要工作的地方例外,对着目标楼的那头的栏杆前摆放着一些物品,是两个灭火罐箱子,保安满脸疑惑,那些人中一个发觉他的神色有异,询问他为何如此反应,那保安表示他没见过这个东西,可能是他不当值的时候,其他人放在这里的。一个来者把箱子提起来掂量了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外观和重量也没觉得可疑,大家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这三个人其实就是广州鼎鼎有名的特警第四支队,有“广州飞虎队”之称(香港特警队的外号,战斗力是对方的n倍)。他们特警和军人一样配备凯夫拉防弹头盔,而特警服不选择城市迷彩颜色,而是很酷的黑色作战服,并且外头加上防弹背心,防风护目镜可以将大楼顶上不时大作的大风化之无物,这就是当地人津津乐道战功显赫的家伙们。
他们把狭长型箱子一字式排列开来,箱盖打开,其中两人俯身各自取出了85式和88式狙击枪组件就地拼装,他们装上高倍率瞄准镜,动作迅速和熟练,没几下功夫就完成了。
一般的小组是双人制,为了配合今次的行动,他们增加一人。副手使用的是带中型支架的宽视场望远镜,栏杆之间有足够空间伸出枪械,队长手持88式比试着合适的使用方式。他们把专用的垫子铺开,这种东西能够大大提高战士的工作效率和降低长时间趴伏的疲劳感。
他们有一条固定电话专线,特地临时拉来的,按照行动部署,在行动前就有一辆电子干扰车在发挥作用,到其时,居民楼数百米范围的全部电子信号将被屏蔽,通讯工具和引爆信号都会失效。
观察员通过望远镜,看到目标楼的窗帘拉得紧紧的,窗户也仅仅开到一条缝般宽,几乎密不透风。装上红外观察镜的狙击枪可以找到8楼有人坐着的轮廓。队长拿起话筒通报资料,“是的,8楼南边靠左第一个窗户有一个坐着的人,其他楼层没发现有情况,也只有八楼亮着灯,目前无法细致观察,目标不明。重复,目标不明,行动受限。”
8点30分,在附近的居民委员会,装饰一新,建筑规格略次于当地派出所的大楼里一片热闹景象。所有工作人员基本到场,他们接到临时通知,停止手头一切手头工作,准备接受特殊任务。洪主任和张副主任在办公室接待着上级领导和多名神秘人士。其他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地在瞎猜出了什么事。
有些来办事的人见到门口张贴了不对外办理的公关牌之后,议论纷纷,不少人对随时开会随时更变的做法向来有微词,脾气不好的男人更是说粗话骂娘。工作人员维持过往的做法,不作解释。
红光满面的洪主任挺着这两年突发增涨的肚子引领领导和那些人来到大厅。“好了好了,各位同志,主任有重要事情要说。”张副主任瞪着眼睛,眉毛竖起,然后换上一张可爱的笑脸,静待主任的精彩的说话。
主任点了点头,干咳几下,先介绍了上级领导,“同志们,今天,我们的市领导林主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我辖区是有重要任务安排的。还有,这几位是市国安局的同志,也是因为同一件大事而来。大家鼓掌欢迎。”他首先带头拍手,紧接着副主任高度热情的配合下,大家都把手掌拍得轰天响。
一个国安局的人站了出来,他做出表示谢意的手势,这是一个成熟而机警的中年人,样子朴实无华,瘦高个头,声音带着威严,轻微粗糙的沙砾感,“各位好,现在突然我们站在这,不是卫生检查什么的!而是需要你们打电话,按照这份名单一直打到全部人知道为止。”他拿出几份打印纸发给他们,“这是给高宝街供电局居民楼的全部居民打电话,现在是8点45分,时间不多了,我们的人将在几个小时之内进行捉捕罪犯的大行动,对方有大火力武器,我们需要你们告诉楼内的人们,把门关紧锁好,哪都不要去,在家的通知已经出门的家人不要回来,起码离开三条街道以外,为了保密,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在家的不要靠近门口和窗户,最重要的是,必须要他们不要担心,我们的人已经全面控制真个街道。”
他们又交换了一些意见,那人继续说:“各位,这座楼有不少行动不方便的老人,你们和他们沟通会好很多,我们去说会容易导致不可想象的问题出现,谢谢你们。好,工作吧!”“请问,就直接把情况通知居民吗?”一个大姐发问。那人想了想,“我建议分情况了,有些老人家是不适宜的,这样吧,你们统一口径,就说一个很著名的电影公司要在这个时段拍摄扑灭犯罪的电影,那时候会出现很多声音和震动,请他们配合工作,让电影顺利拍摄,如果大家配合好的话,电影公司会给每一户居民送一份神秘礼物的。如果到了下午还没完成,会再发现金进行补偿。”“这样也好。”所有人都觉得此法比较好,纷纷进行分工,划出具体的负责的单位。他们发现名单的居民资料很清晰,基本对家庭住户的人数、名字、性别、年龄、电话(多个)都有列出,对一些关键住户有特别的提点(那些邻近的住户)。
果然是职业的人士,沟通的很顺利,也有一些麻烦,有些住户表示没食物,有的住户表示要出去。中年人沉吟片刻,要工作人员代为转告,马上找人送食物上去,一会请开门。出门的人请马上离开,拍电影马上就到了,出去的千万不要回来,在外头不要讨论这些情况。
老简靠在出租车座位上,他看着表,9点钟,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一个小时。车子经过高宝街的时候速度相对慢了些步伐,透过窗子,街道上人流不止,是上班的高峰啊!不少的上班族步速加快,连奔带跑的,脸色焦急,这把他吸引住了。他暗暗深叹,年轻的男孩们充满了朝气,勃勃而发。“简哥,那就是地方了,您看看吧。”司机语气极为亲切而有些畏惧。“腾仔,你把车停在前边吧,我一会再下车。”“简哥,您的东西很重的,您不要一个人了,我来吧。”“我又不是七十八十岁的人,我自己可以。”“但森哥叫我跟着您的,我不能违抗啊!”“这些我会跟他打招呼的,你等我就是了。”
他坐了一会,正要离开,手机震动,他一看,有些不开心。“腾仔,你出去一下。”司机一听马上利索地出去了,他站在几米外,掏了根烟抽了起来。
“你忘了?你的记性真的不好啊,你不要打我的电话,有事情找阿森代传嘛。”他的声音满是责备。对方不说话了,沉默几秒后,那亲切的话儿简短一句就结束了,“好的,今天你不要去了,那里围满了呲牙狗,回去吧!”
对方挂机了,他拿着手机,不说话地发呆。好一会,司机急忙地返回车里,他一脸发白,他手脚有些忙乱,他扭过头来紧张万分的说,“刚刚森哥通知我,要把简哥您带走,他妈的,大哥说整条街都是国安局的人马,都潜伏着呢!而且还有消息是找了军方的特种部队支援啊!”“哪又怎么样!我的身体有一半已经埋在黄土了,我不在今天弄完,那些玩具就要耽误了。”“哎呀,简哥,我很尊敬您的,但是,森哥的意思还不是老板的意思吗!”“你说什么!腾仔,小心我把你一刀做掉,刚才的话在这里说?你跟了阿森好多年了,这样的事情你居然掉到脑后,记着,你的妻子可不愿意守寡啊!小孩还要父亲的呢。”司机登时吓得大汗淋漓,连话都哆嗦了。
“我的命不值钱的,但是他不一样啊,我看着他长大啊!那小子,不就喜欢玩具吗?我能够搞掂的(弄妥的)。你现在不要理会阿森,把你的手机给我。”他接过司机的手机捣鼓了好一阵,不耐烦的说,“将录音功能给我开了,我要给他留一些话。”“我需要离开吗?简哥?”“笨蛋,现在我也是为在你录的救命录音,好好呆着。”“是,是。”
他犹豫了一会,对着手机说话,他说的很感性,司机第一次知道简哥的声音是这般亲和的,很愕然,但他不敢动,只是从座位旁拿起一份报纸搁在方向盘上,装模作样地看着。
“京佟,这次是我最后一次为章家服务了。你自小就喜欢枪,但是我在你小不点的时候就觉得你和我们这些老粗不同,我们要的是枪支的威力和吓阻性,你看重的是它的外形美丽,我曾经看着你在描画枪支,我也没有学过半天美术,呵呵,但真的觉得画的很好看,你那时常常问我,枪支拿来做展览的话多好啊!你现在不是可以举办了嘛,我也想看啊,可惜……(哽咽),不说了,不要怪责腾仔,是我要这样做的,我撑着的命就是要为你干好所有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做得到的。东西会放在那个地方的,你到时候找人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