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王睿走的是野兽派。坐在议事厅的他,面对一帮大家族族长,如同一只昂首嗷嗷叫的公狗,逮谁咬咬谁。谁都不好吭声。毕竟王睿是干长史刺史出身的。王睿脑子里没有州牧的理念。“刺”,检核问事,王睿干的活就是给人挑错。谁家都养了私兵。在汉朝,养私兵是很严重的罪名。名将周亚夫都因为这个死了。这种事虽然干的人不少,但就怕上纲上线。那个家族想顶个叛逆的名声?虽然汉末,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很弱,可王睿不管这些。该骂就骂,该呸就呸。
事后,魏辽劝他:“荆州诸事不平,处处皆要仰仗豪强。刺史莫非忘了刘表么?”
说到来顶替他的刘表,王睿就来气了,怒道:“看我不把那老小子骂回洛阳!”
见王睿有些不可理喻,魏辽按剑出了门。魏辽一直惦记着伐董的事。孙坚先他去了一个月。
却说那刘表,刚到襄阳城,便去亲访了蒯家兄弟。蒯家兄弟在襄阳城还担着公职,二话没说,就领着兵将护拥着刘表来了刺史府。
刺史府前一半是衙门,后一半是私宅。兵将护拥着刘表,一直进入到私宅。
王睿不干了。刚才他在洗澡。听到声响的他捞起一块干巾,擦着湿头,赤裸着身子出了澡房。路上撞上了刘表。王睿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他张嘴就骂:“刘景升,你见本刺史死了么?领兵是来劫老夫的尸体么?”
刘表是个标榜倜傥的人,不好和王睿斗嘴。
王睿步步紧逼:“刘景升,你妄自尊大!你看看本刺史的伤,这为朝廷流的血还少吗?”他一脸狂热地指了指在徐杜争斗中被人打出的青肿。“你寸功未有,也要行那争权夺利的事?!”王睿赤身裸体地逼向刘表。王睿的唾沫打在刘表成熟英俊的脸蛋上。
刘表愤愤不已,退了几步,不客气地说:“吾受了朝廷的诰命!”
王睿哪里在乎这些,跟紧刘表,依旧喷着唾沫说:“朝廷被董逆左右,我等皆应讨逆!你却奉了他的令,来顶替忠臣。你说你居心何在!”
刘表被他骂得无语。
“你还有什么颜面,立于站在这刺史府?!”
“你……”刘表简直癫狂了。还忠臣呢,这个老流氓!仪表堂堂的刘表自诩风流倜傥,但此刻他被王睿骂得如一个掩面垂泣的妇人。刘表呆不下去了,转身欲走。
蒯良无疑是个足智多谋的人。,蒯良示意弟弟蒯越带兵先王睿劫下来。蒯越是个文武都不俗的人。他挺剑上前,怒视着赤身裸体的王睿。看到这是个硬角色,王睿干脆撒泼大哭大闹。
这样一来,谁都没有办法了。撒泼的老男人是如此可怕!
魏辽按着剑,踹开那些蒯家兄弟带来的兵将,赶到王睿的身边。魏辽的身边是身经百战的骑兵拔刀怒随。
“你一个小官,想劫持刺史吗?”魏辽把剑抵到蒯越的腹前,很欣赏地看着这个有决断的男人。
看到魏辽来了,王睿的胆气又壮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怒视着蒯良,骂道:“蒯子柔,你想将刺史置于死地么?妄你也在州府当差!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小人!”
蒯良脸上挂不住了。他惭愧地告辞了。他是荆州本土势力的一方代表,谁做刺史都无所谓。刘表看来没有一点手段呐。这个长在京城的膏腴子弟,哎!
回到蒯府的蒯良从此再也没见过刘表。心思不死的刘表倒是见过几次蒯越。蒯越虽有心扶持刘表,但是大局已定,王睿重新主持了刺史府,谁也无法改变即成的事实。毕竟朝廷还在,洛阳还是有皇帝的。
善于空谈的刘表灰溜溜地离开了荆州。
一切都得看时间的运转。王睿在魏辽的劝说下,先是上表,称了州牧。蔡瑁被拜为折冲将军,都督荆北水军。其他荆北的各大家族各有封赏。魏辽被拜为虎威将军,掌握荆州武事。魏辽数访蒯家两兄弟,终于请出了这两个巨大的助力。(哈哈。老魏也有谋士了!)
徐昂领兵来投襄阳城,复归于魏辽帐下。这次两人明确了主从之分。张成独眼则是负荆请罪来的。夜子镇也来了消息。在楚绵的治理下,湛湖已然成了一个魏辽独享的兵源地。有了魏诚这个种田控,魏辽在铝崖山和湛湖的积粮也在不断的上涨。魏辽在主持荆州武事,手里有了一批空白拜令。根据地留守的杜勋、王威、魏诚、魏振都被拜了官,甚至还有魏庆。在魏辽的命令下,王威再次勒兵北上襄阳城。
在艰难地跳过政治的瓶颈后,魏辽的声势在不断地涨大。通过魏辽搭上了王睿的关系,楚革这个落魄的政治贵族终于上了台面,被一举奏为豫章太守。楚革迁家族往豫章,开始了他的太守生涯。
蔡瑁对魏辽不再是那么冷脸。魏辽几次向蔡瑁提出迎娶蔡盈的事。两人的合作将留给王睿的将是中层权力的架空。蔡瑁不可能会拒绝,只是想在气势压制魏辽。
蔡盈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魏辽想知道。或许只有得了她身子,得了她的心才知道吧。
在一个柔风暖雨的晚上,魏辽爬上了黄蝶舞的床。这个身材高挑丰盈的女人娇羞地缩在被子里。男人一把掀了锦被,威严地审视着这个娇羞欲死的羊羔:霞染双颊的绝美脸蛋,斧削般的香肩,蜂挺的椒乳,不盈一握的柳腰,白嫩修长的紧闭美腿,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在她黑亮长发的映衬下,发出雪玉一般的光辉……好一个绝代佳人!
那细巧的脐涡之下,丰满的美腿之间,是细黑的芳草……男人勾起佳人的尖细下颚,令她睁开那纯得溢水的春眸……勾起她一条春笙一般的玉腿,手掌按着香蠕蠕的腿肌,缓缓滑下……暖床上的玫瑰轻轻呻吟着,那具白玉般的身子溅满香汗,双手可怜的扯着床上的锦被……
黄蝶舞做了魏辽的妾室,那黄忠也该提上来了,不能再让他屈在徐昂的手下。这是个猛将。黄忠被提到与徐昂同等的位置,而且是留在魏辽的中军。黄叙这小子也被魏辽应诺提拔做了亲卫队队长。
谁都不会再想到杜信了。
这个疯狂的年轻男人在劫杀魏辽失败后,想复制第二个湛湖。他领着一帮绝了后援的杜姓子弟在荆北不断地向郡治、向一切有钱粮的豪强发动袭扰。然而荆北多豪壮。杜信在初步获得成功后,由于没有后援,很快转入失败和窘境,那些联兵的豪强一直把他赶出了汉水。
杜姓子弟陆续背弃了杜信,回到夜子镇去投杜勋。杜信镇弹不住。他终于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长河上,一条筏在顺流而下。神色憔悴的杜信,长剑高挑酒葫芦,豪迈倒饮。酒尽,他拔剑舞剑。他放眼江河,触目沧桑。
良久,他无力地蹲在筏上,从生生不息的清澈河流中看自己的影。水中有一个憔悴而悲伤的年轻男人。自己这么年轻,心却是那么老了……亲弟弟杜勋因为家族的支持和自己离心,王威被自己逼走,张成却由最亲密的朋友刹那变成对手……四家将再也不会那样亲密地快活地讨论白卿的叫床了……成熟于杀戮,却必将死于杀戮……
想起魏辽曾经信任的眼神,曾经赞许的大笑……杜信有一丝泪意,他长长悲啸一声,引剑自刎于这不知名的长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