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的嘴巴动了动,本想说要留南京倒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她放弃‘非公立学校不进’的坚持的话,还是有可能的,但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只听任童接着道,“我既然是不可能留在南京,那就没有必要再折腾他,他年纪不小了,再为我浪费时间,又是没有任何结果的,还不如就此算了,让他多点时间去找更合适的,所以我就想着寒假估计就是我们最后的时间了,所以我才留下来的。”
“嗯,那后来怎么样了?他送你回家了没有?”
“没有,虽然他坚持要送,但是我没让,我回家之前还跟他说,让他不要为我浪费时间,如果过年时家人要给他介绍对象,如果看到合适的,不要因为我而错过。”
“啊?你怎么这样说话啊?那他怎么说?”
“我当时就只想着不可能留在南京,就不必要耽误了这可怜的孩子,然后他听了我的话就打我,不让我说,我当时在火车站里跟他说的,那时不卖站台票,我说完那话就拎着行李往里跑,那眼泪可真是哗啦啦地掉,连头不敢回,”任童叹了口气,“后来回到家以后,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发发短信、打打电话,有一天早上,他在吃早餐时给我发短信说他在吃鸡蛋,妈妈给他煮了三个鸡蛋,我当时就跟他说,吃三个鸡蛋不好,还是吃两个吧,他一看就挺不高兴,两天都没理我,我忍了两天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当时他们家里很吵,他就说家里来了客人,我一听就马上说,那你就忙吧,我说完不等他开口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还把手机给关了,关了不知道有多少天,天天度日如年,饭懒得吃活也懒得干,就天天坐着抹泪,我家人不知道我和他的事,还以为我中邪了,我天天难受得不行,不知道过了几天,就拨了他的电话,想着无论如何也说个清楚再了断,谁知道我一拨却发现他的手机已经停了!”
“啊?也许是刚好停了,或者是不小心丢了呢?他后来就没有找过你吗?”
“没有,我当时也是自欺欺人地想他可能手机掉了,因为我们回家之前还一起充了话费,除非是故意让手机停,不然真的不太可能停得那么快的,我见他手机停了,更是天天如行尸走肉,后来就发起高烧,高烧了好几天,我当时真的是难受得想死了算,可是后来高烧刚退,阑尾炎又发作,我当时肚子痛得连路都走不了,我爸爸一直背着我跑到医院,然后医院要求马上动手术,割阑尾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可是我爸爸在签字时的表情简直就仿佛我在经历着生死关头,提着笔不停地抖,我当时我才猛地想起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我就算是死了,他指不定已经忘了我是谁,可是我爸爸妈妈以后可怎么过?”
夏瑶低声地道,“我们听到你终于肯去把那破玩意给割了,免受那些没完没了的苦头,都很替你高兴,真想不到事情原来会是这样的。”夏瑶想起任童上次阑尾炎发作的情况都还有些后怕,那次正好是十一假期,绝大多数人不是回家度假便是乘机‘包夜上网’,任童应同学之邀帮忙守寝室,谁知三更半夜病发,要不是夏瑶第二天要跟管浦寒约会而放弃随波逐流去上网,且因为要随时侯管浦寒的电话而没关机,任童会不会因此而来个三长两短,可真是难说得很!
任童苦笑,“我弟弟就说我的病其实就是鳖出来的,我看到爸爸那样地紧张,真是觉得对不起他们,后来就一直在家安心地养病,不敢再作践自己的身体!有时候也想过给他家打个电话,无论怎么样也讨个安心,也好早点死心,可是好几次拿起电话,就是没有勇气打,这样一来,时间越来越久,我就更没有脸打了!”
夏瑶征征地,发挥了想像力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剧情曲折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摇摇头,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再这样下去非得得精神分裂不可,她叹了口气,“任童,其实你主动找他并不是一件丢面子的事,也许他曾经也很想等来你的电话呢……,”她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是极少极少主动找管浦寒,即使被思念折磨得再不堪,只要他不开口,她绝对不会主动说要去看他,长久以往,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因为自己心内那些微的自卑感做怪?是死要面子?还是为他人着想过度,不愿自己的存在给别人带来一丝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