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很像熊猫的女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并不严重。”
靠在扬子身上的霍蝶舞长出了一口气。
女医生又说道:“左手筋断掉了,需要马上做续接手术,双手骨膜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具体情况还要看复原的结果。”
霍蝶舞苍白的脸瞬间又变得灰白。
一个扎着两根毛辫子的小护士走了进来,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叶离:“崔医生,叶离的验血报告出来了。”
崔医生看看报告,沉声说道:“通知你的直系亲属马上过来。”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扬子问道。
“abrh阴性,你的血型是abrh阴性,这是非常罕见的血型,如果不抓紧时间做手术,你的手就保不住了。但是,医院根本不会有这种血浆。”
阿维手忙脚乱的拨通了电话:“伯母,我是叶离的同学,他受伤了……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现在在市立医院,您能和伯父马上赶过来吗?嗯,好的。”
脊背的凉意加深,似乎渗入到骨髓里,霍蝶舞在心里默念着,abrh阴性,根据abo血性系统分类,ab型大约占我国的8%,根据rh血性系统分类,阴性仅占0。3%,那么,rh阴性ab型仅占0。0024%,凡是rh阴性都统称为稀有血型,rh阴性ab型可以说是非常稀有的。阴性血因不能大量输注阳性血,所以阴性血只能靠自救互救。
她之所以这么清楚,她之所以这么清楚……灰白的脸更加暗淡,心脏不由得揪紧,呼吸也变得紧窒,那是因为,那是因为,那是因为父亲,父亲就是abrh阴性!
这是巧合吗?这只是巧合吧?
她忽然站直身子,向外面跑去。
“蝶舞!蝶舞!”扬子纳闷的看着她的背影,对叶离说,“你不用担心,我去看看她。”
霍蝶舞拦了一辆车,疾驰而去。
扬子站在医院门口,颓然看着出租车一飘而逝的尾气,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返回医院。
正是晚自习时间,霍蝶舞脚步匆匆,直接走到三楼高三四班的教室,敲了敲门,对正在讲课的化学老师说:“老师!我有急事,找乔依依同学。”
化学老师瞪着黑框眼镜下眯成一条细线的眼睛,对她看了又看,终于对教室内的一片萝卜地喊道:“乔依依!外找!”
乔依依慢条斯理的走出来,不悦的说道:“是你呀,什么事?”
“依依,你是abrh阴性血对不对?”
“关你什么事?”不屑的睨她一眼,乔依依转身欲走。
“我知道你是abrh阴性,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出车祸,就是我爸爸输血给你的,”霍蝶舞拉住她的胳膊,恳切地说道,“请你救救叶离。”
“叶离?”莫名的看着她。
“是啊,他受伤了,需要做手术,可是,你知道的,这种血型非常罕见,医院的血库里根本就不会有。”
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乔依依慢慢说道:“我找不到自己有救他的理由,霍蝶舞,他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不是我的。”“不要这样,你不救他,他也许会失去自己的手。”霍蝶舞白着脸叫道,“表姐!”
“啪!”一巴掌打在她的脸颊,马上浮现清晰的红色指印,乔依依眼中燃烧着怒火:“你现在知道我是你的表姐了吗?你抢走叶离的时候,怎么没有记得我是你的表姐?叶离抛弃我的时候,怎么没有记得我是你的表姐?”
怔了一下,霍蝶舞眼中泛着水润的光:“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求求你,救救叶离!”
“你要怎么求我呢?”乔依依冷冷的说。
霍蝶舞怔怔,忽然跪在地上,一下下用力的叩头:“表姐!我求求你!救救叶离!”
静谧的走廊里,只有一下下“嘭嘭嘭”声重重的敲击在地面上。
殷红的血从她的额头沁出,顺着全无血色的脸流淌,说不出的绮丽鲜艳,她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继续不停的叩头,“表姐,我错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可是,你一定要救叶离!我拜托你!”
化学老师走出来,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教室里的同学也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第7章(1)
离开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我太爱你,那是我能够守护你的唯一方式。
乔依依冷冷睨着匍匐在脚下的霍蝶舞,神态倨傲犹如高高在上的女皇,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冷冷的说道:“要我救他,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答应你!不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不要答应得这么快,你要仔细想清楚,我不会给你任何后悔的机会。”乔依依警告道。
霍蝶舞窒了一下,脸色惨白,喃喃说道:“我不会后悔,无论什么事,我都不会后悔,只要你救叶离,只要你肯救他。”
乔依依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犹如冬日的雪花,冰冷而残酷。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临得特别早。
时针还没有指到七点,天空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如墨染,没有月亮,清冷的星子倦怠的眨着眼睛。
不知道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蜷坐了多久,霍蝶舞终于慢慢站起来,拖着僵硬麻痹的双腿向市立医院走去。
没有风,也没有下雪,干冷干冷的天气,每一次呼吸,都变成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腾。
路上,偶尔有鼻尖冻得通红的人,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缩着手擦肩而过。
霍蝶舞的心中也结了冰,不能碰触,不敢碰触,轻轻一碰,便会碎裂。
叶离的手术应该做完了吧?乔依依会信守诺言吧?
十指连心,伤成那个样子,叶离会有多痛?会有多痛?会有多痛?心脏蓦地纠结。
只要你平安无事,只要你健健康康,只要你快乐幸福……那便是我唯一的愿望。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市立医院楼顶通红耀眼的硕大十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分外夺目。
门口昏黄的灯柱下,一个中年男子,不停的来回踱着步。
他戴着镶金边的茶色眼镜,一身亚曼尼西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
擦肩而过的时候,扎着两条毛辫子的小护士忽然匆匆跑出来,在他面前停下,霍蝶舞不禁微怔,那个护士,好像很眼熟。
中年男子连忙迎上去,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