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朋友闲聊,大学附近的那个房子租金太贵,又太热闹,并不适合我。”
温言坐在父亲对面,“爸爸你真的这么想吗?”
温父笑道,“不然呢?”
父女两个在多年相处中早就生出相扣的默契,他看得出女儿的犹豫出自哪里,也明白从一开始就坐立不安的乔晋横在担心什么,两个人的感情,总归是不好掺杂太多其他因素的,否则生活变得复杂,谁都不好受。
温言走过去挽住父亲的手臂,低声说,“那么……我去回绝齐先生,多谢他帮忙。”
温父点头道,“好,你做主。”
他瞥了乔晋横一眼,视线中女婿严肃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软化,老人家眼中含笑,乔晋横不小心和他对视上,不由因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而闪过赧然。
隔天温言又找出林航去看了乔母帮忙找来的几间房子,两人合计之后从中挑了一间定下合同,见温言毫不犹豫的签字,林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问,“你决定了?”
她的话不仅是问她定下这间茶楼,更是在问她是否决定和齐庸彻底说再见。
温言笔尖一顿,看向林航,“决定了。”
她性子并不强硬,许多时候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次却异常坚定。她懂得在人生路上,总是会有遗憾,有取舍的。她亏欠齐庸的,不论怎样都偿还不了,可这不代表她要委曲求全。
她败给了乔晋横,也不得不承认,从今往后,她只想和他一起好好生活。
而齐庸……注定是她心口的一颗朱砂痣。
血红鲜活,除不掉,忘不了,却也不想其他。
这天乔晋横下班回家,温言正在做晚餐,她听见声响,从厨房探出头来,恰好和前来找她的乔晋横迎面撞上,两人对视几秒,都忍不住笑起来,“过会就好了,你先去坐着。”
乔晋横好脾气地洗了手,来到厨房里从后面抱住温言,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下巴磕在她单薄的肩头,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温言耳根泛红,羞涩地挣扎,“干嘛呀?我不好动了。”
乔晋横松了些力道,在抽油烟机嗡嗡的声音里,哑声说,“我很高兴,言言。”
城市霓虹里有一盏灯是为了他而亮,回到家闻到饭菜的香气,他爱的人他伸手就能触及,这世上还有哪份幸福能与之媲美?
他温柔地吻她的侧脸,温言抿唇微笑,盛出饭菜,拖着高高大大的他走向餐桌。
好不容易才把乔晋横推到椅子上坐下,温言吃了两口,突然说,“我明天要找齐庸谈谈。”
乔晋横面带笑意的脸顿时冷冽下来,“找他做什么?”
他变脸的速度太快,温言绷不住噗嗤笑出声,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当然是拒绝他的好意。”
齐庸是认真的,所以她也要当面回绝,才不辜负他的诚意。
乔晋横虽是理解温言,但心里还是不好受,到了晚上把她按在怀里逗了好一阵,才放她睡去。
夜里万籁俱寂,乔晋横抱住早已沉入梦乡的温言,单手轻抚她平坦的小腹,“晚安。”
天气越来越热了,微风拂面时带来一阵阵不知名的花香,温言午休前就溜下楼,准备在订好的餐厅里等齐庸,没想到一推开门,却见齐庸已经坐在位子上对她点头微笑。
温言愣了一愣,才走过去,抱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齐庸还是那副慵懒从容的模样,白衬衣领口整洁,衬得人干净洁净,没有丝毫瑕疵,“不用道歉,是我等不及,来的太早了。”
他假装没看见温言尴尬的笑容,起身帮她拉开椅子,“我帮你点了你爱吃的鱼,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没有。”
他定定地看她,笑道,“过去一起吃东西,你可不是这么回答的。”
她工作忙,四处跑动,体力消耗大,因此吃的东西总是很多,高档餐厅里每份食物就那么一点点,她总是吃不够,每当齐庸礼貌地问她还想吃什么,她总能厚脸皮地说出一长串。
现在她却不想在他面前那样放肆了。
她不想再依赖他,靠近他,彼此保持着对安全的距离,是最好的。
坐落后餐点很快就上了桌,齐庸心情不错,微笑地说了许多趣事,温言敷衍地点头回复,终于在上甜点的时候打断齐庸,“我有话要说。”
齐庸看了她几秒,双手交握放在桌边,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自信笑意,“要说什么?”
他眸光幽暗,温言不敢和他对视,便垂下眼睫,低声说,“谢谢你帮忙找到那间茶楼,不过……我已经签下另外一家,辜负你的好意,抱歉。”
她抬眼看他,齐庸笑意不改,仍是惬意地靠在椅子上,瞬也不瞬地和她对视。
那种被俯视的感觉又来了,高高在上的他不论在哪种情况下,都是骄傲的,温言头皮发麻地不挪开目光,好似小草挣扎着从雪地中冒出头,“齐庸,我……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以后,请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们……没可能的。”
她声音是小,气场是弱,心意却是坚定的,齐庸目光冷凝道,“为什么没可能?乔晋横骗了你,你反而和他有可能?”
乔晋横的欺骗也是她无法释怀的,但旁人指出来,她心中却不好受。
她不愿意乔晋横被别人指责或是辱骂,说她护短也好,脑袋蠢也罢,她就是舍不得乔晋横成为旁人嘴里可以随意嘲笑的谈资。
温言呼出口气,直视齐庸,“如果,如果我们在一起,你准备怎么和你母亲说?”
齐庸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