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捏紧了拳头,但是一看到面前这张清丽的面孔上露出的笑容,忽然心一下又软了。
再硬的心,再大的火气,都为她融化了,看到她的笑容,比什么都值得。
抱她在怀里,他一面享受抱着她的甜蜜,一面忽然很郁闷地觉得:自己的下半辈子是不是就这样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吃得死死的,翻身都翻不了了?
另一边,韩氏别墅。
在整体色调以纯白色为底的浴室里,巨大的浴池里不住地翻滚着白色的泡泡和水花,只见一片乌黑柔软的发丝在水面上随着水流不住地飘动着,却看不到水底下的人。
浴室是这样的静,只听到浴池里带着按摩功能打泡泡的声音:咕噜、咕噜。
忽然,“哗啦”一声,沉在水里的人影猛地冲出了水面,喘息着扬起了头颅。
乌黑的头发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猛地甩成了一道抛物线,那人仰着头,闭着眼,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水珠晶莹剔透,而他的手就像白玉雕出來一样的洁净、优雅、完美。
只是,在他的手臂上,却带着一条长长的伤痕,像是被刀刃割出來的伤口。
韩清逸两手搭在纯白如玉的浴缸两侧,闭着眼睛,透明的水珠从他长长的睫毛上坠落下來,就像是眼泪一样孤独而脆弱。
他洠в姓隹劬Γ矝'有别的动作。
然而,在这仿佛静止了的空气中,他的眼前却像是被人按了快进键一样,急速地滑过了一幕一幕的画面:
她用手抓着衣服掩住了胸口,哭着伸出另一只手來抓他的衣角。
“清逸哥哥……”
她哭着喊他。
……蓦然绽放的烟花硝烟过后,是排成了一排的几个大字,闪闪发亮,璀璨夺目:瞳儿嫁给我。
……小小的她,从椅子上滑下來,跪坐到他的身边,不停地掉着眼泪,泪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脸上。
她哭着说:“是瞳儿不乖,害清逸哥哥受伤了。”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任由他解她的衣服,却流着眼泪说:“清逸哥哥,是不是瞳儿不乖?”
……她说……
……她说……
……她笑……
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全是她。
全是她!
微笑着的她,哭泣着的她,调皮着的她,撒娇着的她。
纯真的她,爱哭的她,需要保护的她。
都是她。
都是她,全都是她!
都是她啊,都是她……已经变成了别人的,她!
韩清逸仍然闭着眼睛,然而喉咙里蓦然发出了一阵野兽受伤般的声音,抓着浴池两侧的手蓦然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蓦然,他松开手,闭着眼睛再度沉入到了浴池底下。
这一次,他在里面的时间更长、更长……
也许,只有这种近乎窒息的痛苦,能让心里的痛苦稍微好过一点。
第二天下午,韩清逸像是什么都洠в蟹5谎鹿诔滓氯缪嗣嫒缬竦刈谀业拇筇铩?br/>
之所以会來这里,是宁如海叫他來的。
宁如海在电话里开不了口,不过韩清逸一來宁家就什么都明白了
大厅上,已经摆着十几个箱子。
有的箱子里装着汉朝的古董,有的箱子里装着华丽的礼服和婚纱,还有的装着非常俗气都是又能让女人疯狂的各种珠宝……
韩清逸洠в邢缚矗皇俏105厣艘谎郏缓竽切阊诺难劬锞屠湫α恕?br/>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拿一张存折,或是慕容集团的股份出來,不是比这个省事多了?”
宁如海长得很是文雅,虽然五十出头但是一派风度翩翩的学者风范,一看就是饱读诗书气自华的类型,让人看了就好生佩服。
此时,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韩清逸,声音也低了好几份:“清逸,你看这些……我让他们退回去吧?”
韩清逸微微一笑,转过身对宁如海微笑道:“宁伯父,为什么好端端要退回去呢?这些……可是您的准女婿孝敬您的一番心意啊。”
他越是这么说,宁如海那张文雅疏朗的脸上,越是要流下汗來的尴尬样子。
“清逸……贤侄……你看这……”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叹了一口气,“唉,都怪我把瞳儿给宠坏了,惯坏了,对不起你!”
韩清逸仍是微笑着:“伯父,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呢?男女之情,本來就是勉强不來的,所谓姻缘天注定。瞳儿钟情于他,他也钟情于瞳儿,有什么不好呢?怎么说,慕容集团的总裁,也不会让瞳儿以后吃苦的。”
宁如海蓦然觉得吃不准这个笑得温柔而秀雅的贤侄的心思,他越发迟疑了。
手都有些哆嗦了。
“清逸,你不要怪瞳儿,要怪就怪我洠в泄芙毯盟?br/>
“伯父,瞳儿好得很,又聪明又乖巧又懂事,如果她不是这么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呢?”
宁如海蓦然一惊。
“你却放宽心,瞳儿自小跟我面前长大,她的终身大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不知道为什么,韩清逸越是笑得温柔、淡定、温润如玉,宁如海却越是背脊发凉。
他的脸色都微微有些发白了。
“清逸……”
“伯父,您不用担心,我一直都疼爱瞳儿,比谁都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
但是,她的归宿,不是我。
韩清逸手臂上的刀疤仿佛在此时隐隐作痛,但是白色的衣袖盖住了一切,他的脸上也洠в幸坏愕愕囊煅?br/>
“只要她能幸福,我比谁都高兴。”
他微微一笑。
“我……我代瞳儿那丫头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了,”宁如海愧疚地看着他,“你要真的肯原谅他,就好了。”
韩清逸背着手站在那里,人面如玉,翩翩贵公子。
他对紧张兮兮的宁如海微微一笑。
当然,我为什么不原谅她呢?
当然,当然……原谅她了!
因为,让她背叛我,抢走她的,是慕容烈。
慕容烈。
慕容烈洠氲侥遗沙龅那皝砩塘炕槭碌娜耍尤皇呛逡荨?br/>
韩清逸坐在那里,四平八稳,清贵之极,但是慕容烈看到他就像看到一条毒蛇一样。
他正冷凝了脸,皱着眉洠в兴祷埃导依飦砹巳耍12创佣ァ斑诉诉恕钡嘏芰讼聛怼?br/>
她本來是高高兴兴的,像一只欢快的蝴蝶飞奔而下,然而一看到坐在那里的人居然是韩清逸,顿时她的脚步放慢了,停滞在旋转楼梯上,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怯怯的表情。
韩清逸看到她这个表情,心里像有无数把刀一齐在绞动,但是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