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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底想要多少？少点不行吗？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钱。”

“分手时，你能给我10万，现在你肯定可以付得更多。你儿子在国外工作，他挣的可是美圆。你别以为我狮子大张口，我是考虑过你的经济状况的。你做报告、写书，都有钱的。我等到这个星期六。到时候，你不能兑现我说的数，我就告诉警方我对你的怀疑，或者我就找那个记者，你可能会更在乎你的名誉和地位的。”

“如果我让你去找记者，你会说什么呢？难道你能说我杀死了柳絮不成？”贾午恨恨地说。他想，如果谢小薇在他面前，他会掐死她的。

“我会说，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学校长故意把他老婆的围巾弄丢了，然后用这条围巾杀死了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而且，他下一步，肯个要杀的人我都能猜到，因为我也年轻，我也有一头漂亮的秀发。”

“你明白法律上‘敲诈’的含义吗？”贾午简直是怒不可遏了。

谢小薇在电话那头愉快地笑了，“博士，你知道法律上对‘强行发生性关系’的定义吗？我星期六上午想听到问题解决的好消息，再见！”

贾午手拿着话筒，呆呆地站在那里。

转世杀手（长篇连载）49

岳子谦这两天感到很烦躁，什么活都不想干。他好几次抓起电话，想给林达打，但都在拨通后的几秒钟他放弃了。他有为林达担心的成分，也有生气的成分。上周日，他在送林达回家时，他坚持要林达暂时离开竹林镇，以免再受到威胁。但是林达在听他重复了几次以后说：“我现在是不会走的，尤其是现在。咱们别说这个了，好吗？”

当时他感到很尴尬。尤其她觉得林达不但不领情，还那么说，他从来没被别人这么拒绝过，觉得很没面子。

他从林达那里离开后，在电话中对他父亲说了和林达见面谈的情况，他说：“林达的态度很坚决，她说肯定到‘五一’长假以后上班了。但也有提前的可能，就是要把她的祖先的命案都破掉才行。”他说的别的，岳行都不在意，只是在他说的林达不能按他说的时间来上班时，显得很不高兴。

岳行不屑地说：“林达还真的以为自己本事大的能把20世纪初的命案破了吗？”他对着岳子谦发火，“首先你的工作就没做到家。再说，我也要对即将到我公司来的这个女人刮目相看了。我记事的时候起，就听说过这个案子，但是一直都是悬案，现在想破案？这个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

子谦听到父亲这么说，本来还想告诉父亲林达在西安就曾被威胁过，现在又继续受到威胁，根本就不安全。他知道如果他一说出来，他父亲也会让他劝林达马上离开那个别墅，哪怕那别墅有多么高档。但是，现在他想最好不提这些了。

星期三早上，子谦在报纸上看到警察从塔巷街20号挖出的两具尸体的报道，他也很惊诧，又是一具尸体是现在的，一具是100多年前的。

子谦进了他父亲的办公室。岳行气呼呼地坐在老板椅上生闷气，脸上的表情也很沮丧，新来的助手吓得不敢进他的办公室。对此，子谦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一点都不惊讶。

他站在父亲面前没开口，他等着父亲先说话。果然，过了一会，岳行开口了，“子谦，我认为，竹林镇肯定有个杀手在逍遥法外，如果他知道林达在调查他的案子，而且契而不舍地要找出100多年的案子和现在的尸体之间的联系，那她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我还劝过她，但他不接受我的建议。”子谦这才告诉他的父亲。

“警方怎么知道要在塔巷街20号的后院挖掘呢？”

“警方说，有一个匿名的人给他们提供了线索。”

岳行说：“你要告诉林达，她哪怕到我们这里晚来几天，也不能出什么事，一定要她提高警惕。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应该懂得怎么保护自己。你赶快给林达打电话，我们给他提供一个保镖，我这里有好几个可以在暗中保护她的家伙。”子谦听父亲这么一说，就知道父亲的理智又回到脑子里。

“好的，我马上就打。”子谦也很佩服父亲的敏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他从岳行的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一下想起来他以前的女朋友。她是一个时尚杂志的编辑，在过去几年里，他们断断续续约会过，但关系始终没有向更深发展。半年以前，子谦偶然路过她家的那条街就去拜访她了。临走前，他对女友说：“我以后会给你打电话的。”

她也很轻松地回答：“好的，我等你的电话。”但从那以后谁也没有打过对方的电话。他们的关系无疾而终。这样也好，都是聪明人，本来就没说很透，在彼此的心照不宣中结束还避免了伤害和尴尬。

昨天，他去市里办事，然后和委托人进了一家餐厅吃饭。他看到前女友和一个男人一起坐在那里边吃边聊，两人的手互相拉着，她的头靠在男人的肩上，看起来很亲密。他看着这一幕，想装做看不见地走过去。但是，那女人很大方地走过来向他问好。看他愕然的表情，她对子谦说：“子谦，到了把话说透的时候了！作为朋友，咱们的关系一直都很暧昧，我的年龄也不小了，咱们彻底告别吧。这话我说出来，你不会觉得难堪吧？”

说完，她不等子谦回答，其实，她也没想要子谦的答复，就回到那男人身边去了。

子谦想，我经常说给别人打电话，但因为一直不主动，因此失掉好几次机会。

现在子谦拨通了林达的电话，他没把握林达是否愿意接听他的电话。

转世杀手（长篇连载）50

这是周三的早上。不到7点，林达就起床了，她先洗漱完毕。从冰箱里拿出一袋蒙牛袋装牛奶，倒到小锅里，然后又打了一个荷包蛋，又热了一个小豆沙包。把这些热好后，端到餐桌上，边吃边看早间的电视新闻。等她吃过后，就开始摆弄她的沙盘。

这次，她将塔林巷20号在沙盘上也摆出来，在这里发现的两具尸体使她的研究又有了新的内容。她认为，这两具尸体再次证明新老凶手之间是有联系的。

很多时候，她为自己的直觉而自豪，许多事情自己的直觉都帮了大忙，这次她仍然这么认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正朝着找到凶手的正确方向前进，关键是要用事实来证实直觉。

她也感觉到如果按照这个凶手的作案规律，到这个周六，也就是5月3日，还会有一个牺牲品。

差不多到了9点，柳直的妻子打来电话：“我和妈妈清理了阁楼，也把那些相册和笔记本清理了一遍，主要是不想让你浪费时间。我们精选了一些对你了解案情有关的东西。”

“那可太好了！我什么时候来取？”

“如果你在家，我们开车给你送过来，可能半小时之内就到了。”

林达非常高兴，放下电话，赶紧换衣服。同时把客厅的地又拖了一遍。她刚把拖把淘干净，放到卫生间的拖把桶里控水时，门铃就响了。

她打开门，柳直提了两个大箱子走进来。他和妻子都穿着休闲衣裤。与上个星期六比起来，柳直的妻子脸色好了一点，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伤感。

柳直把大箱子放到客厅的地板上，然后对林达说：“你如果有时间，也感兴趣，就慢慢看吧。”

柳直看到餐厅的桌子上很乱，椅子上放着一堆纸，地上都是报纸和资料，沙盘的形状差不多有了模样。桌子旁边还放着林达画的草图。他猜到了林达的用意，于是说：“我们刚才拿来的东西，你不必着急还。如果你看完了，就打电话给我们，我再来取。”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林达由衷地表示谢意。

“你们既然来了，想听听我告诉你们我正在干什么吗？”

林达请他们看她在沙盘上摆出的20世纪初竹林镇的街道和房屋布局。林达向他们解释：“那时候，这里的建筑不多。我手里的材料也不够全，我会从你们拿来的材料中获得更多的信息，来补充完善我的沙盘模型。”

柳直看她的沙盘做得很精致，上面标明了比例尺。看来林达下了不少功夫。他指着一幢房子问：“这是你的家？”

“是的。”

他又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房子，“那这就是我们的家？”

“对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沙盘呢？”

“我想再现当年这三个姑娘如何消失的。我也在寻找他们的朋友的房子，包括郁特的家。还有一个王欢的家。那时，三个姑娘吸引了他们。在那天的午餐会上，我看到了王老太太，她告诉我舒雨是她的亲戚。也是我的祖先兰芝和你的祖先的朋友，根据她的推断，是柳絮的未婚夫杀了她。”

林达又指着另一条街道说：“咱们都好好考虑一下，这是郁特的家，而隔一条街就是你们的家，在柳絮失踪的头天晚上。晚会一结束，郁特说他要回学校，事实真的是那样的吗？”

林达看他们在认真地听，于是接着说：“我有幸被允许看到了警方的记录，我对当时的审问记录特别感兴趣。你们想想，柳絮早上去跑步，然后就不见了。我想只有特别熟的人来找他，或许是郁特来找她，她才会高兴地和他走远了。”

“然后这个人把柳絮带到某一个房子里杀掉，再把尸体藏起来。然后等到了机会，将她埋到兰芝家的后院。”

柳直疑惑地看着她说完，问她：“既然这样，他杀害柳絮的动机是什么呢？他是柳絮的男朋友呀。”

“我现在也不知道，也许没动机。心理学家马斯洛说过，不是所有犯罪都有动机的。我认为说到动机我的理由就很牵强了。但是我还发现，郁特的表弟王欢也喜欢柳絮。而他表弟的家就在塔林巷20号，就是昨天发现尸体的地方。我们可以假设，当时他骑车到你们家，看到柳絮，就骗她说，郁特出事了。所以，柳絮就很着急，也没多想，连和你们打招呼都忘了，就和他走了。”

柳直接过来说：“我们也听说昨天的事了。现在叶子一家也经历着我们经历过的悲痛，虽然我们不认识叶子，但我们都有如此相同的经历。”

林达看到柳直的妻子很悲伤的样子，她真的不忍心再提到柳絮的死，但是没办法，要说案情，就得提到他们的女儿。

“现在柳絮的姐姐怎么样了？”林达继续说：“我真的很佩服你们，在柳絮的悼念仪式上你们表现得很平静，我知道，你们要做到这点真是不容易。”

“是呀，她那天抱着小孩，我看她都快支撑不住了。你不知道，他们姐妹俩从小感情就很深。第二天她丈夫就先回去了。昨天，我们又到柳絮的墓上去看了看，她姐姐当时就放声大哭，哭得她妈妈也没办法控制了，于是母女两个抱头痛哭。我妻子几乎晕倒。不过这样也好，发泄一下，以免压抑太久憋出病来。我们今天下午也要走了，我母亲说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再给她打电话。”

林达从窗户上目送他们远去，柳直搀着妻子的胳膊。这真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

没多大一会，岳子谦打来电话。

接到他的电话，林达心情很复杂。既想接到他的电话，听他那带有浑厚的男中音说话是一种享受；可另一方面又是极大的失望，因为子谦从周末到现在都没打电话问候她过得怎么样，是否又遭到了威胁。

想到这里，子谦仿佛猜到她的心思一样，不好意思地解释，这让林达很开心。他说：“真的，那天我劝你搬走，当时我的态度也不好，因为我太紧张，尤其又看到那张画，我比你更紧张。我想早点打电话问候你的，但是怕你讨厌我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

“你是说怕我讨厌？”林达笑了，“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听到你的声音呀。”

说到这里，林达脸红了，这话说得富有挑逗性。

“那个恐吓你的人没再干什么事吧？”子谦似乎没介意她这么说。

“没有，可能他不敢了。因为周一的时候，我的朋友老丘就把该安装的设备都装好了，如果再有人想悄悄溜进来，那他无处可逃。”

“那也不能大意，睡觉前一定记着把报警器打开。”

林达很高兴他这么关心自己，她笑着说：“是的，我一到晚上，不等到睡觉就全打开的。”

“白天不开吗？你一个人在家时都应该打开的。你不是怕费电吧？”说着，子谦也笑了。

“白天没必要，我也不想我自己一动就引起报警器怪叫，那样，我就成了生活在笼子里的怪兽了。”林达的口气里流露出一丝不屑。子谦马上就听出来了，他不想破坏刚建立起来的友好气氛，“别介意，林律师，我没权利要求你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我不是有意这么说的。”

林达口气又恢复了刚才的欢快，“没什么，是我太敏感了，你不介意才好。你是关心我的朋友，再说，我自己会加倍小心的。而且，我有个感觉，那个凶手又要动手了，但是，这次，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是的，我理解你的心情，昨天的报道我也看了。”

林达知道现在竹林镇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她告诉子谦：“当时我正在跑步，还准备用心记下几条街名，以便和实际对照一下。但我发现警察在塔林巷20号挖东西。”

说到这里，她感觉到喉咙发干，于是喝了口水，接着又说：“在场围观的人很多，他们说警方是从一个匿名信息上知道这里埋着尸体的。你知道警方从哪里得到的信息吗？”

没等子谦回答，两个人同时都想到了，于是两人都同时回答“从那张画上面！”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子谦开口说：“林律师，你想，有没有这种可能，在西安恐吓你的人和竹林镇的连环杀手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