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庖厨_重上九霄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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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庖厨(1 / 1)

外书房里只有两位客人,一位就是严徇,另一位是他的大舅子,叫黄瀚。

能让秦敏高看把儿子们叫出来作陪的人,自然大有来历。黄瀚的父亲黄町虽然只是一省的巡抚。出身却是当今皇帝的伴读,从小跟到大的死党,鞍前马后伺候过来的忠仆。

有这样牛气的老爹,黄瀚自然也牛气的不行。更何况他还是新科探花,自然是牛上加牛。

初见秦宸和秦宝时,黄瀚身上还只有年长者对少年的一种年龄上的优越感。虽然他只比他们大个四五岁,可是年长就是年长,没得商量。

攀谈几句,两秦的底细自然瞒不下去。探花郎怎么能把这两个不学无术纨绔看在眼里?!

秦宸、秦宝是在人堆里长大的,又怎么看不出这位的眼色。

秦宝还好些,他常常在纨绔堆里晃悠,对黄牛人的名声知之甚祥。明白这位只是不屑的挑挑眉眼撇撇嘴角,已经算是给了秦家面子。所以他只是安静的坐着,沉默的藏拙。

秦宸平日里只在秦家和尹庄蹲着,见识实在有限。对黄瀚的大名还是头一次听说。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不仅是探花郎,还是一位连状元公都不看在眼里的探花郎。

黄瀚家事优渥,博学多才,又有几分样貌。少年时就和礼部尚书李琮的三子李笙并称为“双壁”。这样的牛人自然不会把秦宸看在眼里。

秦宸的性格又是别扭的,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倾向。上一秒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下一秒这人就有可能变成烂泥扶不上墙。

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人脑子没打出狗脑子来。一是幸亏秦敏装聋作哑,当阿翁的本事了得。二是全仗着严徇口角春风,长袖善舞的稀泥抹个不停。

不过手脚再长,也有招架不住泥稀的时候。

黄瀚和秦宸谈论了几句圣人之道,终于不耐烦起来。挑着右眉询问起秦宸日常的消遣。

秦宸能有什么消遣,就算是有也入不了眼前这位才子的耳。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大约会谦逊几声,就此打住。可惜秦宸不会这个,懒懒的回答道:“消遣可没有,只是无事的时候做些糕饼填填肠胃。”

这话说的,严徇一下子没了兴致,他为难的看看秦敏,嗔怪的看看黄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领着大舅子来秦家,现在只能祈求他嘴下留德了。

黄瀚却不体谅严徇的心情,不屑的看着秦宸,笑问:“难道五弟没有读过君子远庖厨么?厨者役也?”

明明让人打上脸了,秦宸却是一贯的糊涂,半张着嘴傻乎乎的问道:“是么?那么宰字何讲?我听庄户上的老苍头念叨过一句:凡为人臣者,尤炮宰和五味而进之君(韩非子.难二)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还有老子为什么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呢?按照世兄的说法,老子岂不是也是错的?”

严徇没料到人品大发作的是秦宸。看这位木了吧唧的实在不像是机变之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来的歪理,在这里等着黄瀚。

严徇偷眼看看脸有些抽搐的黄瀚。明白这位从来没被人这么招待过,有些不大适应,便替他开口道:“不是这样的,这句话讲的是仁。子曰: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这句话体现的是读书人的仁心,是。。。”

反正一个也是宰,两个也是埋的。秦宸决定不再客气,得罪了这俩再加上柳姨娘的事情,估计自己就可以卷铺盖了。想着他打断了烟熏的话,笑嘻嘻的说道:“姻兄,你确定这句话讲的是人,不是假人?”

严徇有些糊涂,还在琢磨。黄瀚已经明白秦宸的话意。

敢曲解圣人的原意,诋毁圣人假仁假义。黄瀚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怎么能容忍秦宸如此猖狂。跳起来喝问道:“此话何意?小儿竟敢质疑圣人之语!”

秦宸吸吸鼻子,一脸的疲赖,懒懒的说道:“既然不忍食其肉,就不要杀生好了。把那些牛呀羊呀的都放了,让它们颐养天年就是。干吗让别人去杀?难道别人就不想做君子么?既想做君子又想吃肉,最后让别人的手沾上血,自己舒舒服服的吃肉,一边还凉凉的说君子远庖厨。这就是君子的仁么?探花郎确定这就是真正的仁?”

秦宝头一次见到秦宸和人斗嘴,多少有些新鲜。只是黄探花气的不轻,原本温润如玉的脸仿佛祭红般惨烈。秦宝看着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待会动手的时候要不要帮秦宸。虽说兄弟两个不太亲近,可到底是兄弟。兄弟二人同心协力痛打狂探花也算是一段佳话。

严徇进秦家的大门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这种招待。话说他只是负责送信,顺便把姐姐接回家的。可没指望过出人命官司。

秦敏终于不再捋须微笑,反而放声笑了三声,对黄瀚道:“犬子顽劣,贤侄莫怪!说起君子远庖厨我到想起一段往事。贤侄何不坐下听听。”

黄瀚怔了一下,在他看来,秦宸简直是大逆不道。可不是秦敏一句顽劣能轻巧揭去的。他想起今日的来意,正想再往死里砸几下。好让秦敏不得不就范。秦敏却悠悠的开口:“我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也就是秦宸这个年纪。记得陛下见我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君子远庖厨’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好?”

这两句话搁在一起本没什么,可是联系上秦宸刚才的指责就耐人寻味。黄瀚慢慢的坐了下来,审慎的看着秦敏。

秦敏却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说道:“这件事你父亲也记得。信我已经看了,这些年我和他虽然没多少来往,可怎么说也认识三十年了。他的心思我多少知道一些,我的脾气他也明白一点。”

秦敏云山雾罩的说了几句话,看看一头雾水的宸宝兄弟。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你们也见到了。对他们我也没什么期望。老四资质平平,将来做个富家翁我也放心。老五疲赖,我总怕他招惹是非。他肯安安分分的做个厨子,也算是我的福分。。。。还有萱儿,严兄是有志向的。就算我想让萱儿做田舍郎,恐怕严兄也不乐意。不过他还小,将来如何也是将来的事情了。”

秦敏说着看向一脸失望的严徇,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徇侄,既然你要接他们母子走,我不拦着。只是烦请转告另尊,秦家都是平常人,我只想萱儿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严徇愣了一下,忙说道:“姻伯这话从何说起?父亲和姻伯是莫逆之交,萱儿也是严家的骨肉。既然姻伯把萱儿托付给我父子,说什么也要把他培育成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的!”

秦敏静静的看看严徇,脸色变化了几下,问身后侍立的赵顺道:“萱儿呢?都这么半天了,宸儿都来了,他怎么还没过来?”

秦萱是被人抱进来的,他的双目红肿,一进来就窝在秦宸的怀里不肯出来。

秦宸已经迷糊了。他虽然说恼了黄瀚,却又被老爹的几句话弄的分不清南北。正琢磨黄町的信里有什么内容呢。又让秦萱来了这一出。

说起来秦萱也是个挺大方的孩子,被他娘教的彬彬有礼的,多会这么小家子气过。秦宸想着便往外揪小家伙,嘴里问道:“怎么了,你亲娘舅。躲什么躲?”

秦萱却只是黏糊,撅着嘴撒娇道:“五叔,我不要走,我不要去别的地方挨打。五叔你和我娘说,把我留下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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