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停在六层,“嘀”的一声,门开了。
苏扬左手拎着一个大袋子,右手抱着小薄荷,刚一进门,就见孙阿姨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把小薄荷从她手里接了过去。
“买了那么多东西呢?”她探头看了看袋子里满满的婴儿用品,推了推老花镜,“看妈妈给你买了那么多东西,高不高兴?”
“她可高兴了!”彭璐一进门就把袋子搁在了地上,捶了捶腰,“可真是老了,拎这么点儿东西就受不了了。”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歉疚地看向孙阿姨。
却见她似没听到一般,伸手抹了抹小薄荷的嘴,“小家伙在外面是吃东西了吧?”
说到这个,苏扬微微垂了垂眸。
孙阿姨这才发现她的眼圈红红的,递给彭璐一个询问的眼神。
彭璐撇了撇嘴,用嘴型比划了个“薄晋洲”,又伸手在脸上画了两道波浪线。
孙阿姨心领神会地轻咳一声,“苏扬啊,我有熬的雪梨银耳汤,秋天干燥,容易上火,你跟彭小姐快去洗洗手,两个人都喝一碗。”
彭璐拽着苏扬走向厕所,身后的孙阿姨看着苏扬瘦弱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苏扬和彭璐洗了个手的功夫,沙发上就多了个两个人都熟悉无比的人。
令均身上穿着黑色的套头毛衫,冲俩人歪了歪头,算是打招呼了。
苏扬仍旧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去洗个手喝汤。”甩了这么一句话给令均之后,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
令均对她这种爱搭不理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冲着向他歉疚微笑的孙阿姨挥了挥手,“没事儿,我不跟她一般见识。”说着,也拐进了卫生间。
在外面待得时间太长,一回家,小薄荷就睡了过去。
孙阿姨忙着给小薄荷套棉衣服,也进了卧室。没一会儿的功夫,客厅里就只剩下了三个老友。
彭璐手里端着雪梨银耳汤,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靠,惬意地叹了一口气,“上次咱们三个这么待在一起是什么时候来着?”她像是在算时间,却又记不清楚。
“两年前吧。”久未出声的苏扬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话刚出口,令均攸地勾了勾唇角。
“可不是,都两年了,时间过得多快。”他拽起手边的抱枕扔向彭璐,“喂,小彭子,还没问过你,被拐卖的那段经历怎么样啊?”
彭璐白了他一眼,“托你的福,这不也活着回来了吗。”
“净瞎说。”苏扬往沙发椅背上靠了靠,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提及往事,三个人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令均就眉飞色舞地把自己这几年的“丰功伟绩”向两个人好好吹嘘了一番。
纵然如此,他消失的那一年,他再次出现时躲躲藏藏的样子,甚至是他跟于正则待在一起时嘻嘻哈哈的做派,无一不提醒着苏扬,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记忆中那个目光坚毅,为保她一命不惜以命相抵的人,即便没有消失,可也被他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凭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被他们三个人摊上了,苏扬抽了抽鼻子,撅着嘴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醉一场。”
把所有的举步维艰都抛在脑后,不是都说,一醉解千愁吗?
听到她的话,令均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屁孩儿,真以为酒能解忧吗?那都是古代的那些醉鬼编出来骗骗寻常老百姓的。”
苏扬撇了撇嘴,大口大口地将自己碗里的汤喝光,抹了抹嘴,“其实,甜食才真的是能让人开心起来的东西。”
孙阿姨在汤里加了不少的冰糖,彭璐和令均也学着苏扬的样子将碗里的汤一干而尽,末了,她抹了抹嘴角留下来的汤水,赞叹般地点了点头,“别说,还真是。”
就像是蓝绿色能让人清爽,红黄色能让人兴奋一样,甜甜的食物,就是能让人变得开心起来。
三个人像是小孩儿一样,不停地说着笑着,似乎真的从往昔中得到了前进的力量。
秋风起了,吹落一地的金黄色。苏扬没告诉令均那个人找她的事情,即便是说了又有什么用?
该来的,总会来。
就像是避不开的,总也避不开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许笑笑其实也挺炮灰的
第50章(50)
苏扬是在周日的下午接到的通知;让她周一一早去政法大学报到。
虽然已经做好了要开始工作的心理准备,苏扬还是被效率如此之高的录取程序吓了一跳。
到了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她才知道了为什么政法大学那么急需用人。
恰逢政法大学成立50周年校庆;她一个助教,报道之后,却被分配了一堆行政岗位的老师才会去做的工作。
从后勤处领了自己的工作用具;苏扬直奔办公室。
一进门,她望着忙得团团转的十几个人扯出个笑脸,扬声道:“大家好;我是苏扬;是法律系新来的助教。”
听到声响,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齐地看向她。
一一打过招呼之后;苏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翻开系主任刚刚给她的单子,捋着细细地看了一遍。
校庆周对于在校的学生来说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对于负责筹备工作的老师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周一晚上,学校会有一个晚宴,请来的是所有司法界以及对学校进行过爱心捐赠的商界人士。她心下一沉,打开电脑,用自己刚刚领取的id登陆工作局域网,赫然在邀请名单上看到薄晋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