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愣愣的看着他,她想问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还有,饱暖思淫欲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诡异!
“给我拿衣服进来。”安少越过她往洗浴间走去,走了几步,又淡淡回头:“安叁陪安子阳回了英国,生活起居暂时由安肆打理,有任何事直接吩咐他。”
梁泊淡然,她从来不会咐咐任何事,所有的事他们也不会问过她的意见,都为她准备的好好的,无一不缺。
慢慢的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事情越来越莫名了,梁泊嘴里有些泛苦,不只是她懂得用心,这个男人也会用心。
只是这份心,都不是最本质最纯粹的心,这份温柔也都带有目的,她和他何其可悲!
这是在玩火,到最后,这场火将会烧到谁?谁又生谁又死?谁胜谁痛?又有什么意义?
可——纵使现在她想放弃,他也不会给她机会退出?
……
诺大的餐桌上,摆满了一桌精致的美食,今天晚上吃的是西餐。
长桌上,安少坐在主位,梁泊坐在安少的右手边,与安家一众‘幕僚大臣’共进晚餐。
梁泊安静的吃着,精致美味的佳肴入嘴却让她食之无味,可她努力让自己吃的很认真。
虽然用餐的人不少,但气氛很安静。
直到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开了一瓶葡萄酒,恭敬的给安少倒上后,才给众人倒上,唯独漏掉了梁泊,因为梁泊曾经吩咐过他,不要准备她的酒,她不喝。
灯光绚丽下,昂贵奢侈的餐桌上,美酒佳肴,让人不禁有一种身置在宴会的错觉,而不是随便的一顿晚餐。
梁泊曾经喝过一次酒,一喝即醉,整个人都会瘫软成泥,可脑子里却仿佛住着另一个自己,很冷静很理智,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真的能醉的不醒人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美事,可是她身醉却心不醉,那种感觉很糟糕,她极度不喜欢。
所以,继那次之后,她从来不沾染带有酒精之类的任何液体。
“试试。”安少执着的酒杯递给了她。
梁泊摇了摇头:“我不会喝。”
“那就学着喝。”
梁泊脸色淡了下来,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我不喝。”如果他非要她喝,只有一个办法,强迫灌。
站在梁泊身后服侍的安十一、安十二两人心里隐隐有些替梁泊着急,就连餐桌上坐着正在用餐的众大臣们手里的动作也都微微一顿,谁也没有抬头。
可——
安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平静的把酒抵在了自己的唇边,并没有为难她,更没有强迫她。
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继续若无其事的用餐,餐厅内,依然安静。
梁泊搁下盘子里被她切的乱七八糟的食物,不再勉强自己再继续吃,抬头看着身旁优雅的如同贵公子一样用餐品酒的男人。
仿佛刚才他让她喝酒的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只是她的幻觉。
“我吃饱了。”
安少轻轻的颌首,准许她离开。
梁泊穿着优雅的长裙却踩着一双平底拖鞋离开,不伦不类,可在场人无人提出异议,视之为理所当然。
因为这才是一个真实的女人。
如果她执意把自己包装成优雅贵妇,她也不会有资格坐在少爷的身旁与他们共餐。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场的众精英们心里也都有些明白,为何他们的主子被她吸引,像他们这些人,最难遇上的就是真实的女人。
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登上大雅之堂。
换句话说,她从不在乎安夫人这个尊贵的身份,就算被迫的妥协,却也一直在努力做她自己。
天然,真实,而温暖。
夜色沉寂,梁泊在后宅幽静的园林里散步,这间宅子大而幽深,身处其中会让人忘却外面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的繁华。
仿佛时空倒退百年,回到了那庭院深深的旧时代。
梁泊停靠在鱼池的拦杆上,看着夜色下的鱼,它们的天地就只有这片鱼池,就如同她的天地就只有这片大宅。
“为什么?”
跟在身后的安十一、安十二惊讶的抬头。
梁泊回过头,看着她们:“以你们的能力,我相信在外面定然别有一番天地,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在这里?”现在不是旧时代了。
两人静静的看着梁泊,看着她眼底的不解,安十二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安十一也低下头:“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梁泊怔然片刻才回神,歉然的看着她们,真诚的道歉:“对不起。”是她一厢情愿了。
安十二看着她的眼神微闪了闪,有些迟疑,却扔是出声道:“您为什么不试着用真心却看待少爷?”
梁泊愕然的看着安十二。
“只有真心付出,才会得到真心。”
梁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并没有出声。
安十二看着她,继续说道:“既然您明白此生和少爷划不清,斩不断,为什么不试着退一步,再对他宽容一些?”
梁泊怔然,她还不够宽容吗?所有人都一味的撷取她的宽容,她的理解,那谁来宽容她,谁来理解她?
“您是聪明人,您心里明明知道少爷想要征服你,实则是想要您的真心,为什么,您不愿意要少爷的心?”
“不是的。”梁泊反驳,她怎么会不愿意要那个男人的心呢,她心里不就是希望那个男人付出心后痛吗?她怎么会不愿意要?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