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不知道是江南身上希望太沉,还是自己发挥不利,莫名其妙地仅差2分没入围重点中学,哭得天昏地暗,躲在蚊帐里一天一夜不肯吃饭。父母伤心之余,又有些怨气,加上憨厚不识几个字,便骂了她一通,她气不过便跑到我家来找我,在我家人面前没任何顾忌地就一头扎进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哭哭啼啼地诉苦……她忘情地诉说着来由,诉说着痛苦,我听着听着也自然而然地抱着她静静地呆着……等我们都惊醒过来时才发现,一家人在我们周边面面相觑,无不纳闷。
是我爷爷先开口说的话,爷爷是退休的小学教师,他说,“小妞子啊别伤心,大不了复读一年,明年再考嘛!你要相信自己!这次考不好不等于你不行,明不明白?别哭了哦!”
我们迅速放开拥抱的双手,江南红着脸低下头只顾抹眼泪,哽咽着答道,“我明白,可我爸妈不明白……是我让大家失望了,包括班主任、校领导……”
“没事,我支持你复读重考!”我坚决表态。
接着我父母与姑姑等都一起上来安慰她,并顺着挽留她在我家吃了晚饭,可是她哪吃得下呀!随便尝了两口就说饱了,大家也跟着理解她的心情,就没再劝她,就我老妈勤着为她弄了一个熟木瓜,当给她吃了点水果。
我爸让我送她回家,我自然答应。江南则犹豫不决,害怕回家又挨骂,磨磨蹭蹭的,但也不能在我家过夜呀。最后我不知道哪来的灵感或勇气,拍了拍胸脯,喝道,“走!我陪你到家!我看他们还敢欺负你!”不料我爸却把我拉了回去,训了一顿,特别交代不许顶撞长辈之类的话,这才放心我送她回家了,不然,哼,搞不好我就准备抽人一顿或者挨打一顿,呵呵。
印象里,就那一次是我们所谓的小学时代的亲密接触吧。但那时候,我敢说,我们压根儿还不知道爱情为何物,更不用说恋爱这个词了。
我按部就班地到县城读书去了,带着玫瑰色的梦,我在县重点中学读了6年的书。
开学不久,我才从江南的来信中知道,父母以没钱为由不赞成她复读,硬是让她在老家镇中学读了书。显然,谁的父母当时不困难?那时候我们上学能有一个地瓜放在书包里填肚子已经是很奢侈了,哪来现在的大鱼大肉啊!加上当时江南小弟体弱多病,没办法,属于无奈啊!
就这样,我们命运交错。
但在我读大学之前,那份珍贵的感情还是按照它原来的模式诞生了。
我们鸿雁传书,几乎每周一封,至今我还保留了其中精华的100多封。我将把它们伴随终身,4次搬家我就搬了它们4次,每次都清点,每次都好好珍藏在我的箱底。红梅知道这事,刚开始也醋意很浓,但看了几封我们的情书后,她醋意顿消,眼睛红红的,说,随你的便吧,谁都有伤心的回忆。
我们的书信往来,最初几年都是关于我对她的学习上的辅导以及彼此信息的沟通。一直到我升上高中那一刻开始,我们闻到了玫瑰的芬芳……
(十四)
1988年暑假前。我们即将初中毕业,我呢,被学校安排直升高中,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大学校门,不必考虑后路,所以很轻松;而江南则面临着要么考高中要么考个中师中专什么的,可谓两难选择。由于家庭困难,不管考什么江南都面临着极大风险,除非能够保证考上,否则,她父母一样供不起她复读,她的命运将跟那些前辈老家的少女那样的悲惨――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下来也挣不了个像样的温饱,然后很快就被父母安排相亲、结婚,生儿育女,操劳一生,无谓爱情的快乐与幸福,然后像一根燃尽的蜡烛,悄无声息地熄灭……为此,江南来信征求我的意见,字里行间,一派灰暗,可见其心情非常郁闷。
也是周末,我回了一趟老家,说是看看父母与老人,不如说是为了与江南的约会。那时候没有手机,连固定电话也是寥寥无几,还是到了90年代初当地才有呼机,俗称bb机,加英文就叫call机。说来有意思,那时没有通讯手段,我们的约会是通过中间人通信的,那个中间人当然是我们的共同好朋友,知根知底的,后来都成了我们的义兄,叫瑞哥。先是我去找瑞哥,然后瑞哥再去找江南,因为瑞哥跟江南是一个生产队的,两家都熟悉,方便。
最后,我在村子郊外空旷的林地里与江南相会。当然,那是月夜,一轮洁白的月儿把清辉都洒在林地里了,形成一片迷蒙而温馨的景色。那些山地里的昆虫啦、青蛙啦以及林地里的蝉儿啦都一起为我们奏乐,以独有的幽静而喜庆的气氛,欢迎我们的光临。我们从小在那长大,对那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都很熟悉,自然大胆,于是有时候我们为图方便甚至连坟地都敢呆,哪怕坐在墓碑石块上面。
我们刚开始也是很拘谨的相距着说话。然后说着说着,神不知鬼不觉就靠拢在一起了,最后她猫一样躺在我怀里,让我爱抚那一头顺溜的秀发,聆听她的衷肠。
说到忧愁,说到未来那种种不可预知的命运,江南就不可抑制地哽咽着,呢喃着……而我则更加地抱紧她,让她有一丝安慰。
突然,她挣脱我的怀抱,泪眼汪汪地盯着我,说,“林风,我发现我离不开你……”
“为什么?我……我觉得我也很想你的,每到周末特别想回来看你,但路途遥远,路费我们担当不起……”
“人家不知道为什么嘛……就知道很想念你,要是能够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不用说,那时候我们都很白痴,也很贫穷,没现代的80后90后这么厉害这么幸运,马上就可以直奔主题,并可以远离野外直接开房子或在vip包厢里约会,呵呵。不过那种白痴很好,至少很真,那郊外的空气也特别清新,也特别浪漫。
直到江南很羞涩地把头再次埋入我的怀抱里,轻轻地用手捏我大腿时我才反应过来,内心里的那种青春的躁动终于被唤醒,“哦……小妞子……”我跟她相处时都习惯叫她的昵称,“我……我觉得我……我喜欢你……”
(十五)
“真的吗?”江南又挣脱我的怀抱,把长长的头发往后一甩,双手一拢一扎的,稍顷,他疑惑地问我,“不许哄我哦!我要你再说一遍……”
“小妞子,我喜欢你!”我加足马力大声喊着,期待她的奖赏。
她这才笑了起来,那一笑啊,不说倾国至少也是倾城吧,起码让我心花怒放,倍感亲切而温暖。那两个小酒窝在月光的银色魅力里盛满了幸福与快乐。我这发现这已不是当年的小妞子了,虽然小时候她本来就很美,但现在她毕竟长大了,变得那么丰满那么成熟起来,可谓出落得如出水芙蓉,清新可人,而那完美的曲线一下子就把我的魂给偷走了。虽然着装简朴,但在她身上穿着,啥料子都成了红花下的绿叶,把她衬托得如仙女下凡那样,楚楚动人。那随着凉爽的南风而飘逸的秀发,直散发着青春妙龄的魅力与芬芳……
“小妞子,你今晚很美!”我情不自禁。
“胡说吧!呵呵!”她咯咯地笑着,“你是第一次这么说人家的……”
“真的,你真的很美,小妞子!你像一幅会唱歌的画……”
“只要你喜欢就好……”她还是那么害羞,听到这,又自然而然地把头深埋我怀里,我不禁地又摸着她滑溜滑溜的头发,顺手就摸着她的腰部,感觉像在棉花堆上抚平一些莫名的东西。
当我的手不听使唤地改变方向伸向那朦胧世界里当时确实不得而知的哪一个角落里的时候,江南一阵颤抖后惊起了,他呢喃着我的名字,“林风,林风……”
意乱情迷。我心中的小鹿吃错药似的乱跳,眼看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在那当口,她温柔地按住了我的手,把我双手捧在我的眼前,双手合十地握住并反向将其轻轻地放在那正在起伏着青春的波浪的美丽的胸脯……
只见她媚眼紧闭,朱唇微启,仰脸向着当空明月,期待着什么……
那只狂跳的小鹿狠狠地踢着我的胸膛,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迫使我不得不前倾身子迎压了过去……
“小妞子……”我动情地呼唤着这个名字,一股莫名的勇气让我的双手肆意地在那温柔而丰满、富于弹性而坚挺着的丘陵地带里游刃着、抚摸着甚至是拿捏着,直到她气喘吁吁地发出无限缠绵的呻吟……
她顶着一棵硕大的荔枝树的树干上,顺势把我紧紧地搂住,紧紧地楼住……
那种好温存好神奇好快乐的感觉劈头盖脑地袭来,把我搞得像困兽之斗,简直是要把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小妞子给生吞活剥了。我的手扩大了爱抚的范围,从软绵绵的丘陵地带而下,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地乱颤着、伸展着,嘴里叽叽呜呜地吭着青春进行曲……
那正是仲夏之夜。风,晚上的风,一丝丝一阵阵的凉风,从我们的脸庞、我们的头发、我们的心田优美地划过、抽过、烫过、流过、穿过……
当我们要尽享青春的激情之际,当我准备去动她的裤带之际,她一声“林风”后便睁开了眼,示意我暂停。清澈的月光下那满脸红晕我依然看得分外清楚。那时我已经是箭在弦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