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梅软软地站起身来:“来,为,冠军干杯!”说完,她将酒杯停在嘴前,手腕压在汤有才的肩上说:“冠军,你要帮,帮我。”
汤有才将张小梅半搂在怀里说:“如果你得了冠军,我们单位请你当形象大使,给你开工资……”他边说边将一只手往张小梅的衣服里伸。
张小梅用一只手轻打了一下汤有才那只搞小动作的手,娇嗔地将酒杯塞进他的口里:“不嘛,喝酒。”
汤有才一口喝完张小梅杯中的酒,将自己的杯子伸到张小梅的嘴里:“喝!喝酒。”
“喝,喝酒……”张小梅边说边将酒喝了下去。
张小梅醉倒在餐桌上。
钟涛买完单对汤有才说:“我先背她上去,你过两分钟就上来。1010房。”
汤有才看着钟涛背着张小梅出门,小声在嘴里说:“人精。”星期四下午,龙泉宝剑由浙江办事处张建国经理亲自驾车送达杭海市。晚上,钟涛、印计宴请答谢张建国“千里送炭”。
钟涛对印计说:“通知郝美玉一起参加,但剑要她先放到你们办事处去,你们办事处要派兵把守那把剑。”
在这次答谢宴会上,郝美玉生平第一次喝了白酒,虽然只喝了一两酒的样子,但还是让钟涛和印计感到惊喜,经理们就怕自己的手下不沾酒。可谁也没想到,酒会快结束时,郝美玉突然哭了,哭得很大声。钟涛对印计说:“我就知道她不能喝,你要她喝什么酒。”他转而对张建国说:“张总,对不起,让您见笑了。”“哪里,哪里。很漂亮很可爱的美女,印主任要学会怜香惜玉哦。”张建国笑对印计道。
印计想,我又没让她喝,是她自己提出来要陪张经理喝点的。他这么想,却只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先送她回去;涛哥,你们先去包厢唱歌。”
“我没醉,我没醉!”郝美玉很清醒,只感觉到头有点沉,但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喝酒,更说不清为什么会哭……是为做药的艰辛而哭?她说不清。她推开来扶他的印计继续说:“我没事,你们去玩吧,我不要送。”说着,就出门骑着自行车走了。印计追出几步,看她骑得飞快,也就放心回到桌上去了。
这一晚,郝美玉睡得特别甜特别香。这一晚,她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见自己拥有了一个现代化的药厂,和一台加长林肯轿车。她和印计开着它在海滨公路飞奔,海风吹起她环绕双肩的白色丝巾,满天的花瓣五彩缤纷飘然而下,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车上。汽车奔跑的公路上,还有那湛蓝的大海上,全是那幸福的花瓣。醒来,想想怪怪的:怎么可能会和印计在一起?为什么从来没梦见和钟涛在一起呢?她半坐起,看了看小灵通,时间显示才五点三十五分。
她起了床,简单地洗漱一下,就拿着那把龙泉宝剑往仙居公园出发。她已弄清楚,辛飙教授只要在杭海,每天早晨六点十分的样子准来仙居公园练一小时左右的剑。
行走在清静安详的城市晨光里,她突然兴奋起来,觉得整个身心与奇幻飘渺的幽香和海洋晴空下温润的阳光融为一体,她从没觉得早晨这样自由自在地呼吸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天空是我的!阳光是我的!道路是我的!这城市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哇,我好幸福。”当她带着这种幸福的心情和无与伦比的喜悦到达公园,辛教授正在脱外衣准备预热。她一路小跑来到辛飙面前,以孩童才有的天真弯腰致礼:“辛爷爷好!”
郝美玉真诚地告诉他:这是她代表办事处全体工作人员送给辛教授的节日礼物,也是生日礼物,是通过层层关系才弄到的,是公司派车从浙江专程送来杭海的。
辛飙接过剑,说:“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唉,难为你们了。谢谢你们了。小老乡,回去告诉你们领导,心意我领了,钱,我得给。”
郝美玉一看辛教授提钱,不知说什么好,忙说:“教授,您先练,我回去洗漱,回去洗漱。”
太阳慢慢爬了起来,东边的天空被朝霞染成一片火红。郝美玉的心中顿时变得亮堂起来。她弯下腰,把她的自行车当做赛车一样,狂奔在温暖的城市之心。
郝美玉给附一医院的心内科医生送完早餐和晨报后,就同时给印计和钟涛发了短信息:“剑已出鞘,只待东风”。
钟涛收到郝美玉的短信后,沉思了一会儿,如果药剂科那一关没问题的话,只要将产品提到药事会上去,应该没多大问题了吧?他没有把在院长那一块的花费告诉任何人,他算了一下,汤院长、辛老、药剂科加起来,花费已不少于五万了,花得太多也不好向上面交差吧。他想了想,挂通了印计的电话,和他商量是不是其他人的“活动”先停下来?印计的观点是,现在停下来还是没把握,因为附一不像别的医院……只简单走一下形式,或无记名投票但不当时公开结果。印计听说附一这次将是当场举手表决,未过半数就刷下;再说,你让代表花钱的指标公布后,他们说花了钱你也不可能不认账啊。
钟涛想想也是,只要花了钱就能建上关系,今后还是用得着的,就说:“好吧,要大家抓紧,一定要做牢靠。”医院的药事会,大多是一季举行一次。有的是半年。可江海大学附一的药事会,一般是一年才一次。关于为什么附一一年才开一次药事会,说法很多。有的说,附一是全国有名的卫生部直属医院,在国际上也很有影响,教授经常出国,难得凑齐一次,所以定在每年中秋前后开一次。也有的说,现在的药太多了,医院什么药没有?医院开不开药事会进不进“新药”一样转,所谓的“新药”,只是把过去价格定得不高的或降价的药品,换一个包装、取一个新的商品名(商品名,是针对同一产品不同的厂家生产,每个厂家为了便于医生开处方时不混淆而申请的别名……作者注)、把价格定得天高就说是新药了,为什么有些药国家一降价就降90%呢?也有的人说,附一一年才开一次药事会,会上才通过十多个品种,可每年经分管药事的琅副院长一人特批进去的新药就有上百个,汤院长拿土地、建筑、器械的钱,琅院长拿药品的进院费可以多拿一些(药事会开得少,其他药事会成员拿进药费的机会就少些)也算是给琅院长一个平衡。
周五下午四点,琅院长通知药事委员会成员:一年一度的药事会定在晚上七点半开,地点在医院办公楼3层的2号小会议室。
晚上七点,郝美玉按照印计的要求来到附一办公楼前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七八十个厂家的医药代表。有些代表手里还拎着设计精美的月饼礼盒。办公楼一楼的大门口,有四个保安和一个医务科的人把守,医药代表一个也不准进入大楼。代表们谁也不说话,都在用自己的手机发信息或打电话或玩游戏。郝美玉感到一阵躁热,她不知道印计让她到这里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是站在这里,让药委看“最后一眼”加深印象,还是让她来这第一现场面对面最早听到消息?如果是好消息倒也罢,如果是坏消息呢,不如不听或用电话听。2号会议室就在汤院长办公室的隔壁,对面是纪检书记吕兴国的办公室。在会议室主席座正前方,挂着红色的条幅,白色的字硕大却让人感到虚胖甚至令人窒息:“公正公平公开”,主席座的正后方是红底白字:“价格质量品牌”。圆型会议桌上,非常有序地放着桂花月饼、葡萄、矿泉水、圆珠笔、软皮的记事本以及通过初筛的218个“新药品种候选目录”的基本资料。这些基本资料包括:药品通用名、商品名、剂型、规格、价格、生产厂家和质量认证情况。新药品种按抗生素、内科药、外科药、妇科药、儿科药、特殊药品(毒、麻、精、放等)分类排序。卓效平排在第143号。
药事会由琅自然副院长主持,药剂科主任梨锌教授对218个产品进行简明介绍。在梨锌教授介绍前,纪委吕兴国书记传达“会前”精神:一是一定要讲究公正、公平和公开的原则,以及价格、质量、品牌的原则,将真正的好药、医院急需的新药引进来,坚决反对只换包装不换药的假新药混水摸鱼;二是此次药事会引进新药总量控制在20个以内,只能少不能多,各系列的品种分配有相应的指标;三是必须热爱民族工业,对于同一个产品,主张国产药优先;四是为防止送钱多拉关系的旧药进来了、但真正的新药没有进来的情况再次出现,医院不搞“人情关系”操作的“无记名投票”,倡导现场举手表决和公开发表评论,由于指标的因素,没过半数票的药一般不考虑,但过了半数票的药也不一定就是要引进,要听专家的意见后再综合;五是除非要去紧急抢救,不准中途退场,也不准将会议内容私自告知药商。在讲完五点后吕书记总结道:“药是救命的药,钱是百姓的血,我们知识分子要多做点有良心的事!”随着吕书记最后将拳头砸在桌子上,会议室响起了稀里哗啦的掌声。当琅副院长宣布可引进内科药的指标只有5个时,辛飙教授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痉挛,就如同屋外微风在黑夜中痉挛一样,没有人发现。辛飙在想,消化内科一个、呼吸内科一个、心血管内科一个、血液内科一个、内分泌内科一个,5个指标就分没了。降血压药,找过他的有6人,调血脂药找过他的有4人,改善微循环、扩血管药找过他的有4人……他比谁都清楚,心血管科药的引进,大家主要是根据他和药剂科的发言态度来取舍的,但他真的难以取舍:有些是好药,“做工作”的人却没有后台或背景;还有些烂药,“做工作”的人却是高官或“猛兽”。
辛飙清楚,不管是卫生厅易厅长亲属给的美元还是其他药厂给的购物券,都退还了,他无须面对良心的谴责。他闭上眼睛,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因为《新药品种候选目录》前面的抗生素部分他不感兴趣,梨锌主任介绍他的心血管药可能要到十点左右了。迷迷糊糊中,他感到口袋里有手机在震动。
“宝剑锋从磨砺出,眼泪苦从山东来。小老乡好美女。”信息跃入他的眼帘。辛飙没有为郝美玉这条幼稚的信息生气,他感到一股清泉在心底流淌。他好想回去看看他生长的鲁南小山村,可每次开会讲学,都是来去匆匆。这条信息,勾起了他无数美好的童年回忆……童年像她一样美丽、清纯。他将手机放回衣袋的那一刻,就下定了决心:“这个机会,留给她。”
会议整整进行了4小时22分。在整个会议中,辛飙只讲了一句话,那就是在梨锌主任简单介绍完143号产品卓效平时,他第一个接话:“这个产品我用。”他的话音一落,汤院长、张主任、梨主任……跟着举手同意。据说,卓效平是此次药事会得票最高的品种:27票通过。(敬请关注《绿处方》……9)
(连载9)当晚,绿保康药业江海办事处接到了董事长的电话嘉奖,营销总监说特批一笔钱给杭海办举行一个小小的庆功宴。
庆功宴一点半开始,钟涛参加。他代表大区和公司领导,向杭海市办事处的6位同事表示祝贺。庆功宴一开始,郝美玉的眼里就噙着热泪,进行到中间的时候,她已是泪流满面了。由于上次她喝酒后哭的原因,这次钟涛和印计没有让她喝。
药事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医院的会一散,杭海市办事处的每位代表都知道了结果,除了郝美玉以外,大家都知道会议的细节,都知道辛飙只说了一句话。
大家纷纷向郝美玉投来羡慕的目光。
“看来这剑剁下去,还真起了点作用。”骏杰抽着烟,摇头晃脑地说。
“那还得感谢你!阿杰,你是有功之臣。”印计说。
“谢我个屁。要谢还得谢这个老头子还有点儿良心,拿了别人的东西,还真办点儿事。”
郝美玉说:“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早将钱退给我啦。”
大家不禁为辛飙的为人感到钦佩。
宴会上,大家一致决定,明天辛教授的生日,办事处一定要代表公司去一下,哪怕是送张明信片也行。除郝美玉以外的代表都知道,辛教授的孩子牺牲在对越自卫战场。现在在美国的孩子,是他收养的烈士的遗孤。
第二天十点左右,当钟涛、印计、郝美玉一行3人来到辛飙教授的办公室时,几个师傅正在安装门窗,地上是满地的碎玻璃。辛教授正埋头批改学生的博士论文。
“辛老佛爷,今天过生日,玻璃都换新的呀,喜气!”钟涛说。
“不知昨晚谁砸的,办公楼也砸了。”那师傅抢着说。
“哦,钟涛啊,你们进来,进来坐。”辛教授起身。
辛教授看到跟在钟涛和印计后面捧着鲜花的郝美玉,幽默地说:“宝剑锋从磨砺出,鲜花香自美女来”。
郝美玉将鲜花敬献给辛老,眼泪扑哒扑哒落到鲜花上,声音嘶哑地说:“爷爷,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辛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说:“快擦擦,快擦擦。玻璃坏了换新的,没什么没什么。”
印计的眼圈也红了起来,鼻子里酸酸的:“辛老,您永远是我生活的一面镜子”。
每次和郝美玉协同拜访回来,印计都在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真正能像辛教授这样敬业的医学科学家还有多少?
印计耳闻目睹,在这近20年的“医药代表时代”,辛飙几乎没有接受过医药代表的现金。许多的代表不好意思将公司下发的费用放进自己的口袋,也为了让辛飙记住自己的产品,只好将他应得的处方回扣折成实物,买一些礼物送给他;知道他喜欢喝洋酒的人,多是送洋酒或红酒给他。对于药厂或医院请他去讲课,他只要有时间,一般都不拒绝。讲课费他也从不计较多少,不像有些教授,出场费没有三千不出门,请辛老讲课,一千也行,三五千他也收,他认为这是劳动所得,知识的价值。许多药厂想请他当顾问,一万元一个月的补助,他都拒绝了,他常说:“顾问顾问,要顾要问,我顾不得了,所以拿不得。”不像有些教授兼着十多家药厂的顾问,每月拿着药厂的顾问费就有七八万,却并不做多少事。面对药厂请辛飙去考察,他总是说:“考察个什么,不就是去游山玩水么。我不去。该用的药我还是会用的。”有些代表常常激动地对辛教授说:“您是恩人,是个大好人,要是都像您,我们做药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辛飙却说:“我是罪人咯,有时晚上睡不好,想一想拿了你们药厂不少东西了;我不要又没有法子,要了又带不到棺材去;共产党给我的钱够花了,你们不要那么客气。”印计觉得辛飙讲的话都很实在,也不像有些教授有时装模作样地“检举”……将那些不值钱的东西交给纪委掩人耳目。印计越想越觉得辛飙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他觉得辛飙太辛苦,近日从别人那得知辛飙的小孩要从美国回来,他想让辛飙放松一下。于是,他拨通了秋莎的电话:“莎莎姐,我有件事求你。”他最开始是叫她嫂子的,可后来秋莎说叫嫂子叫老了叫莎莎姐或秋莎吧。从此,他就改口叫莎莎姐了。
她也不叫他印主任:“印计,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想要几张你们台里国庆晚会的观赏票。”印计欢快地说。
“几张?”秋莎答得很干脆。
“能弄多少算多少吧。”印计犹豫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辛飙家人会不会去、能去多少,也搞不清秋莎能要到多少。
“你到我台里来吧,我去找吕台签字。”秋莎说完就去找台长去了。国庆的票,台里控制得很死,除了赞助商,每一张票都要台长签字才行,尽管秋莎是总编室主任、台长助理,也一样要找领导签批。印计打开车窗,让城市喧闹的风从车中横穿而过。他漫不经心地开着车,手指随音响里流淌出的音乐,欢快地从方向盘上跳动。
高大的h型建筑映入眼帘。他下车,经过武警的检查,进了主楼。主楼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在空空的过道里和窗户悄声交谈。印计情不自禁地想,在这个现代文明的浓缩地,却看不到明媚与欢畅。他想,秋莎在这囚笼式的建筑里,快乐与浪漫永远不能和她交谈。
他见到秋莎时,秋莎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很浅很浅,但印计还是感觉到了。印计和钟涛出差时,看到钟涛带着情人走,他就想:唉,钟涛呀,拥有秋莎是你的幸运,失去她将是你的不幸啊,他甚至曾闪过这样的念头:假如有一天钟涛和秋莎离婚了,假如秋莎不反对,我愿意娶她。秋莎多好啊:美丽,端庄,贤慧,敬业。有时他也问自己:她背叛过涛哥一次涛哥就不再爱她,如果她是我妻子她背叛我一次的话,我还会爱她吗?印计得到的结论是:不会!
秋莎没有和他握手,只给他指了一个座,就给他倒水去了。
印计突然感到一阵脸发热,忙说:“秋……嫂子,我来。”
“哎,又说错了吧。”
“哦。年轻的莎莎姐,谢谢。”
秋莎给了他六张票,问:“够不够?”
“应该够了。”印计看着秋莎浅绿色上衣开着的白色v型领,乌黑飘逸的秀发,和项部恰到好处的项链,他有些发呆了。他从来没见秋莎像今天这样迷人过,也许是电视台的灯光特别吧。他重复道:“好,好。哦,够了。”
“你在想什么呀?”秋莎嗔怪道,“不够也没办法了,我自己没有一张私房票。”
印计接过票,高兴地放进黑色的小包内说:“莎莎姐,我请你吃晚饭,以表谢意。”
“你到我单位来,你是客人,怎么要你请呢。”秋莎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说:“再过20分钟就下班了,你等我一会。”按照规定,印计是不能待在秋莎办公室的,应该去休息区等,但秋莎没有说。
印计坐到了离秋莎二米以外的沙发上,手捧着dm杂志《领袖》,时不时地抬头望望秋莎。他只能看到秋莎的侧面,秋莎的半张脸被她的电脑遮挡着。当他和秋莎的目光相遇时,他感到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明亮灼热。
时针指向六点,印计想说:“莎莎姐,走啊。”他看她全神贯注的样子,只好有一行没一行地看着那篇《美国2020年将批准人和动物结婚》。他觉得这篇文章纯粹是扯淡,人怎么会和动物结婚呢?人和动物结婚,怎么知道那动物是否真心愿意呢?生育呢?医保呢?艾滋!他觉得荒唐!他在心里骂那作者胡编滥造,情不自禁低语道:“放屁。”
“哎,哎哎,印计,这不像你所为,怎么说这样的粗话呢?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印计将那篇文章递给秋莎看。秋莎扫了一眼标题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觉得很正常。”
“哎?很正常!”印计吓得快跳起来。
“是啊。正常。”秋莎望着印计坚定地说。
印计一脸的迷惑。
“美国是一个崇尚自由的地方,是一个思想没有边缘限制的国家,他们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呀。”秋莎从凳子上站起来继续:“人是动物,你肯定不能否定;那么,既然人是动物,人和人结婚不就是动物和动物或人和动物结婚吗?”秋莎见印计还是困惑:“你没看到过有人和狗做那事出不来了,后来将人和狗一起送到医院做手术的真实报道吗?既然可以偷偷摸摸地做,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它们)光明正大地做呢?人可能会背叛你,让你堕入生不如死的深渊,但动物不会,你把它关在家里就可以了……”
“精彩,精彩。”印计鼓掌道。他做梦也没想到平时不多言语的秋莎这么有思想……有与众不同的思想。但印计还是觉得人和动物结婚的提法怎么也说不过去。
“还没吃饭呢,你留点劲吧。”秋莎扫了一眼印计说:“人都走光了,快走。”到达车边,印计将钥匙交给秋莎:“请,你开到哪儿我们就到哪儿吃。”
“你说的啊,别以为我不会开手动档。”秋莎边接钥匙边说。印计这才想起涛哥的车是自动档。
秋莎启动汽车,“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希望……”立刻弥漫整个车厢。印计很喜欢这首歌,几乎在他车上的每一张cd里都有《最浪漫的事》。
秋莎边开车边想,这个印计,居然喜欢我们女人喜欢的歌,平时风风火火的,还真看不出骨子里还藏着几分浪漫。秋莎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浪漫,我带你去一个浪漫的餐厅,我们台里刚去采访过有关那个餐厅的美丽故事。”
印计在想像着那个浪漫餐厅的模样:小船上,烛光摇曳……他想象不出来,便说:“去哪儿都可以,肚子不饿,我倒想听听那个浪漫的故事。”
秋莎说:“现在不告诉你,到那餐厅再说。”
车到建国路和解放西路路口时,秋莎朝右前方指了指说:“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