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们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头上已经有了光环,我像一个天使张开翅膀,我的羽翼丰满,阳光透过窗映照着我的额头,我自由地接受着阳光的洗礼。
我和小慧打扮的漂漂亮亮,小慧要先去理发,我陪她来到最好的理发店,我坚持要自己给她洗头,今天谁也不许抚摩她的头发。她留了一个好看的荷叶短发,我问她:“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长的头发剪掉。”
“因为结发为夫妻,黄泉不相离。我要你保留我的头发。”于是我把用红绳把她剪掉的头发系上,揣在怀里,感觉有点像古代人。
我们去商场挑了一对钻石镶嵌的白金戒指,我对小慧说:“只要戴上戒指,就要戒色戒欲,忠诚对丈夫一个人好,所以叫戒指。”。
“你胡说,我看书上说戒指来源于原始社会用闪亮的饰物来增加‘性感’来着。”
“那你决定背着你的老公把自己的‘性感’贡献给色狼?是吧?”
“是呀。你就是那个大色狼。来吧,给你了。”她闭上眼睛,仰起头,一幅卖给我的样子,等着我去侵犯她。
“这是在大街上呀,kiss一个算了。”我含蓄地吻了吻她的嘴角。
下午,我们到办事处登记结婚证。给我们办手续的的那个大妈很热情,说我长得帅,她说我们很相配,将来一定会幸福的。真希望那样——一定会幸福。
回到家里,这就算结婚了,就是这么简单,还要举行仪式,一定要在教堂举行才行。我望着李慧,“这么快跟我结婚,你后悔么?”
“不后悔。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我就有一种满足感。”
“你不怕失去我么?”
“上帝会保佑你的。你不是相信上帝么?人生不过百年,总要走到那一天,不是么?”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记住答应过我的,一定要做到。”
“恩,我一定做到。”
“最好把我忘了,时光总会走远,要不然,你会很痛苦。”
“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
“答应我?你一定能做到。”
“我答应你。可是我怕我做不到,做不到。”小慧又哭了,哭得那么伤心,我伤到她的心了,我的心也一样的痛,很痛。
“咱们这就是爱情吧。你爱我,对么?”
“绝对是。恩。”她抽涕着认真地回答。
“能听到你这样说,就是现在让我死,我也满足了。”
“你没有为你的家人想过么?”
“家人?”我的泪水从泪腺里挤出来。每当我想到家人,也有无数次伤感的落泪,却欲哭无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是多么的不科学,眼泪像润滑剂,痛苦的时候能够放声地哭出来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我抬起头,望着那永恒的蓝天,为原来的自己做最真诚的忏悔。
我想起汪果真的诗歌,体现我此时的心情:当你走向萧索,我知道你不是喜欢孤独,当你泪花闪烁,我知道你不是悲哀,而是喜欢,沧桑抹去青春的容颜,却留下,纵横交错的山川。(暗指泪痕)
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父母,想着母亲没有了我她该怎么活下去,父亲从小就没有我和母亲亲密,但如果我不在了,我不知道对他是多么大的打击。记得父亲为了我上学的事情,从来桀骜不驯的他低下了他高昂的头,弯下了他深深的腰。我暗地里含着泪对自己发誓要成为父亲的骄傲。我为父亲买了车就算是做到了么?如果我死了,他们怎么办?我可以对自己豁达,但我怎么面对他们。这次回来还没有回过家,一想到母亲悲惨的白发苍苍的样子我就觉得昏天暗地。母亲缺钱么?她根本就不缺钱,一辈子本本份份养成了勤俭过日子的习惯,虽然给人感觉好像很爱钱,但我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快乐,是幸福。这有多少是在我身上呀。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呀。
我要回一趟家里,母亲照例还是下午三点和街坊们打打牌,我站在离家门口几十米的马路对面,我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背影,无限伤感。妈妈呀,您一定要坚强,我的死虽然是您一时的痛苦,但是以后的岁月里您只要不去想它,您一定可以坚强地活下去。
为什么上一次回家没有这么伤感?也许我真的是病入膏荒了,我感觉得到。我没有再去找小慧,来到酒店,我死死地躺在那儿,感觉自己累了,自己就要这样结束了,好像真的突然老了,无限颓废之感,如何振作精神我不知道,所有的道理都是废话。我觉得自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等我走了,母亲是不是也会和我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像这样等死,太空虚,太痛苦了。我抹一抹最后的眼泪,坐起来,我要给小慧打一个电话。电话通了。
“小慧。你爱我?是么?”
“恩,我爱你。”
“我要你用英语说。”我的心毫无力气,颤颤微微的声音。
“iloveyou.汀。”
“再说一遍。”
“iloveyou.”
“说你要和我结婚,sayimarryyou.”
“imarryyou.”
“once”
“imarryyou.你……你怎么了?不舒服了么?”
“我很空虚,很难受。”
“来我这儿吧。”
“好吧。”
我去了小慧那儿,望着小慧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那是我爱的人,我的记忆永难消减。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她,是她,连我梦里梦见的都是她。花季里我们曾经相爱,曾经我以为我失去了她,多年以后又失而复得,命运真的会给我惊喜。可是我又得了艾滋病,命运又真的会捉弄人。主呀,为什么有的错误只能犯一次,要用我的生命来惩罚?用您无穷的力量帮助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