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已,你们真不懂人情。”妖娆的声音再次传来,伴着疯长的血菊。
“我从来没说过我请来的客人可以随便出去。”
“紫喧?”韩颖本能地挡在自己弟弟身前,试探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接着轻蔑一笑,两根花藤绞住了迟彦的剑。只一会,整个大厅都被血色的菊花围得水泄不通。花香浓郁,却夹着极浓的血腥。它们向韩颖靠近,又像是惧怕着什么,停在了离她约一尺的距离再不向前。
“它来我这好多次了,跟我许愿要变成人,又不愿伤人性命。我的诺言还未实现,怎么会让你们伤它性命?”
“这么说来,最近伤人的不是他?”迟彦念动咒语,子陵剑剑身凝结出一层寒冰,两根花藤一瞬间化成千片腐叶。紧接着,剑身一挥,清辉过处,一派残花枯叶。被砍的枝叶断口流着血,又重新长出新的枝叶,狰狞诡异。
“我的孩子们最近老喊着叫着要吃东西,我怎么能饿着他们?我好久没见到咒术修为像你们这样的人了,如果可以吞下你们,我就――啊!”声音忽然停顿,枝叶也停止了生长,韩颖和韩戾在迟彦出剑的同时各自跃上大厅高高的悬梁,飞出匕首,精准地扎在两侧还未被菊花遮住的浮雕上,血迸涌而出。
“又是你?”发怒的枝叶疯狂地朝韩戾涌去,又都害怕地停在韩颖的身前。“我记得你!你是谁?你身上有什么?”
韩颖嘴角轻微上扬,抚了下额间的刘海,说:“我本不想插手的,可是你却想伤小逸,所以你今天只会有一个下场――神形俱散了。”
说话间身边的韩戾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突然扑上来,死死抱住她转了个身。
“怎么了?”她低头,看见背上的一道血口,是他的。一个衣裳褴褛的青年男子此刻站在她面前,正伸出利爪朝她袭来,然后被及时赶到的迟彦拦了去。
“虽然有些舍不得,好像那家伙要出来了。”韩戾伏在她肩上低低的笑,说话时软软的气息喷在她脖颈。
“傻子!”韩颖声音有些抖,紧紧地搂住他,“你们俩是一样的。”
“我知道呀!但是……”不一样,不然我怎么会嫉妒那个一无所知的笨蛋嫉妒得发狂,姐姐,你有没有发现,三年了,你其实从没正视过我的存在,你的眼睛看我时总像是在看你的过去,每次看见这样的你,我都要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应该的。韩戾心想着,却再来不及说出来,熟悉的昏迷已经袭来。
“傻子!”她强逼下自己眼中泛起的一些湿意,将昏迷的弟弟抱到福绮身边,回身一掌拍上正攻过来的男子胸前,紫色的血迸出来,溅上她一身紫罗裙。
“离她远点!”在场的仅有的两个男子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只是一个说这话时神形极为狼狈,腹背受敌。
“我已经兑现了对你的诺言,你只要杀了他们就行了,你可以的,你是血魔!魔族里最残忍嗜血的一族!杀了他们,你我将天下无敌!”声音转为凄厉,对自己的失败很是不甘,甚急于借刀杀人。
“福福,你不能伤他们。”男子正要上前,却被一双手紧紧抱住,福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
福福迟疑了下,血色的瞳迷乱地看向身后的少女。
“我现在就可以收回我的法术,你是要再当回永不见天日的兽吗?”之前妖娆的声音现在张皇失措。
“你变人我很高兴,你是兽我也不会在意!你要我内疚一辈子吗?”福绮大声地喊道,明显感觉到福福动摇的心。
因为那边的迟疑,韩颖和迟彦的攻击都转向了紫喧这边,好像是为了给自己弟弟报仇,韩颖的出招都十分狠绝,连结出二十七个攻击咒,分成三个九宫格阵形从上中下三路攻向紫喧如网般的血菊。一阵血雾过后,四周的血菊所剩无几,雕花的墙上一片污迹。
“小颖,”迟彦脸上意外地出现一丝柔和的笑,”你以前只用这招对付过缜聆,被他闪过去后就再没用过。”
“我不记得了。”韩颖面无表情,转身朝福福走去,语调冰寒:“她已经没机会了,变人变兽,现在的选择权在你,我是不会插手,也不许别人插手。但是,不要再在我眼皮底下伤人。”
“我怎么信你?”福福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好听。
“你说呢?”
“我要你封印她,把她交给我处置。我不想有把柄在人手中。”
“封印可以,但是我不能交给你。”韩颖浅浅一笑,挑眉。“好像我们不能互相信任。”
“交给我,可以的!”福绮腾的跳起来,完全不顾自己脚步虚浮,朝韩颖走去。
“天,你给我安分点!我自己也有伤!”福福气得大叫。
“可以。”韩颖偏过头去看迟彦,眼前小情侣的亲密有些刺眼。
“怎么回事?”而迟彦此时正疑惑地看向头顶,他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影子,正渐渐转清晰,是一个红裙女子。
“啊――老娘终于翻身出来了!”她大大地打了个呵欠,转身冲韩颖扑来。
“这是怎么回事,紫喧,你被那些血菊花妖们附上了?”韩颖轻轻避开,迎头问道。一边迟彦还有些戒备地看着头上乱飞的女妖。
“糗死了,看以后怎么治他们!”她笑眯眯转向福福,而后者正仇恨地瞪着她。她巧笑倩兮,罗袖轻扬,两个小情侣便很没用地晕了过去。“居然想封印老娘,这就是惩罚,睡上两天吧!法外开恩,让她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