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剧痛,韩颖猛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熙询的怀里,苍寂正在从她的身上头上拔出一根根银针。
“颖,感觉如何?”熙询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
他又恢复成以前的温柔阳光的样子了,难道夜氏这一脉都是双重人格?韩颖见他露出关切和焦虑,只觉得胸口发闷,低下头去。
“颖,我并不想逼你。”
“因为我哥哥。”韩颖挣开他,冷笑。
“颖,”熙询在身后叹了口气,无限愁绪,“苍先生,看来这还是交给你吧!去把东西拿来。”
“世子稍后。”苍寂拱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颖,”熙询又唤了她一声,见她不理,露出苦涩的笑,“如果你答应了我,我还能保你平安,可现在……苍寂不是好对付的人,你自己小心。”
见韩颖转过头来,他又多了些高兴,
“你也许不记得了,我之前见过你三次,前两次都是在你十岁前,你还未清醒,最后一次是在七年前,我随父侯进京给先皇祝寿,在席上你哥哥指着你对我说,‘那就是我的宝贝妹妹。’他那样的人,说起你时,也就是个平常人家的哥哥的样子。你那时离得不远,我却没有上前打招呼,因为你身边有个我最厌恶的人。”
说到这,他有意停顿了下,等着韩颖开口。韩颖却只是板着脸看着他。
“韩兄最珍视的东西,便是我最珍视的,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有件事我也是最近才听父侯提起,你出生时,父侯正好也在京城,曾向你父亲提过亲,你父亲说他当年欠迟家一个婚约,没有同意。”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没法接受,我只是想……只是想代替韩兄照顾你。”
一声脆响,菊花石质的令牌被扬手砸了过去,跌落在地板上。这是亵渎,这是对朝承的亵渎,同样的话,怎么配从他口里说出!
“夜熙询。”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手扶着帷幕,一手颤抖着拂开额前凌乱的刘海,“我平常最恨两件事,一个是欺骗,一个是利用,很不幸,你两点都占了。这种话你不配说。对于报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管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我不会做你们父子的利用工具的。我不认为我有背叛韩家,韩氏一门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部分是自己咎由自取。比起报仇,我想我哥哥更愿意我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世上,你如果真的敬佩我哥哥,请不要违背他的意愿。”
“呵呵,这么说来我第一步就做错了。”他苦笑,弯腰拾起令牌,递到她手中,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一如那日听雨轩弹琴。“其实,我唯一做错的不过是假戏真做了。”
“放心,你弟弟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颖,苍寂是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什么事尽量顺着他,还有……”
“世子,”苍寂不知何时靠在了一侧的石壁上,出声打断了熙询的话,幽蓝的眼眸在琉璃灯光下呈现出深绿色,看着韩颖,像某种爬行动物。
“如此,这里就交给苍先生了。”熙询无奈,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原来水晶族人还精通翡翠族的针灸术。”
“天下九族,最好学的莫过于钻石族的武术和翡翠族的医术,韩小姐如此精通翡翠族的迷术,倒是在下没料到的。要不是刚才及时打断,没多久,世子爷估计连怎么从这里出去都乖乖说出来了。小姐这招实在是高明。”
“彼此彼此,”韩颖看了看他怀了抱着一大捆的图纸样的东西。“先生大费周章将我请来,想必是为了这个?”
“不错!小姐且随我来。”苍寂点点头,抱着东西朝壁龛右侧走去,这里有道小门,里间竟又是一间书房。他走进去,将墙上的琉璃灯拿了下来,置于桌上,铺开图纸。“小姐看看如何?”
远远看着像是什么设计图,韩颖凑近了一看,心里大惊,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从何而来。”
“小姐应该知道,韩氏一门自开国以来,有四人曾经任过都盘郡侯,韩门擅长研究奇门八卦机关之术,是以在这都盘侯府里留有大量常人看不懂的资料,说起来,这座地宫便是令先祖的杰作。”
“看来先生之所以甘愿为都盘郡侯做事,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