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凉军停战,向北凉王称臣。”风天河站在风灵族长老会大帐的中心娓娓而谈,而听众则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风灵族人是高傲的,勇敢的,怎么能向那些胆小懦弱的北凉人俯首称臣?”“我们已经打了几十年的仗我们不怕他们,我们宁可战死也不能称臣。”长老会的人顿时群情激愤,停战的事情也曾经有过,但是称臣还前所未见。风天河却不为所动,“同时,把我们最好的牛羊马匹送一些给他们,再向他们开放长城外的草原,让他们的军队可以在那里驻扎,并且在附近的天河上建立一个简易的码头用于他们的舰队停靠使用。”“这个人是北凉军的奸细。”一个长老大声叫了起来,其他人纷纷附和。“你为什么让敌人在你的脸上划道伤都不敢还手?”“为什么你当着敌人少量部队撤退?”众位长老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生起气来也都是手舞足蹈的,大有当场把风天河杀掉的气势。风天战有点慌了,自己和阔别多年的儿子相间本来是好事,但是儿子一回来就几乎把所有的长老都得罪了。风天战的长子战死于和北凉军的战斗,小儿子2年前又病故,眼下部落的继承人只剩下风天河一个了,万一跟长老会闹翻,也不是闹着玩的。风天河却不以为然,“你们按照你们的办法在这里几十年除了丢掉一块最肥沃的草原和战死了十几万战士还得到了什么?”“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一个长老气的手指哆嗦的指着风天河。“不得无理。”风天战厉声命令。“父王,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我们只是想继续在这里进行着无意义的战斗日复一日直到被北凉军消灭的话我们可以按照老方法来,但是如果你想占领长城防线,进而攻陷北凉,进军整个星河大陆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他会告诉我们要和平,要停战,甚至不攻击我们的小股部队,要知道,到嘴边的肉而不吃的只有2种人,傻子和天才,风天河属于后者。”秦中鹰解释,龙扬点了点头,“所以当时他没有进攻也没有杀掉我。”“当然,没有杀掉你的也有感情因素。”秦中鹰补充,“接着他们会派遣使者来求和,不是以往的求和,而是极度谦卑的求和,甚至要称臣,同时会送上他们最好的马匹牛羊以示诚意,当然,还可能更多。”“他们不会真正的向我们称臣。”“当然,但是我们肯定会同意,10几万大军打仗每天消耗的粮草物资等对北凉不是个小数目,同时我们还得抽出大批士兵参加军官的训练以备扩军使用,这就是他们成功的第一步。”“那接下来呢?”“跟我们共同分享草原,天河,他们甚至会以贸易的名义邀请我们的水师去他们那里驻扎运输货物,进行商业交流,用马匹来换取我们的东西,这一阶段可能持续10年以上,在这一时期,我们最开始的戒心会漫漫消失,融入到和风灵族人的和睦相处上,同时长城防线的防御警惕性也会大幅度下降,6关的城门也会打开,但是我们可以积累不少马匹等东西,甚至可以去他们的领地开矿,经商,经济上我们会有大幅度增长。”“那么我们只要不和他们贸易,时刻保持警惕就可以了。”“那不可能,新田需要牛耕地,我们需要大量牛羊肉和马匹,这是北凉所需要的,我们也不能只打仗不管经济啊,但是一旦贸易的门被打开就不那么容易关上了,这里毕竟不是纯军事要塞,我们还得养活管辖下的几百万人口,同时我们可以保持1年,2年,甚至5年的警惕性,但是和平这种东西是最能够消磨人的警惕性的,10年后我们不知道军队能否依然保持着警惕。”“那么在这10年内敌人会做什么呢?”“总的来说就是当面笑脸,背后磨刀,通过贸易的掩护休养生息,而且会背地训练出一支跟我们一样,甚至比我们更强大的军队等待着时机的出现,这次可就不仅是骑兵了,风天河经受过我们军队的训练,了解我们的所有武器,他所训练出来的军队不会比我们的差,同时,通过贸易,他可以获得急需的木材,铁等资源。”“那么最后呢?”“某一天,当我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他的军队会突然出现在长城防线,10几年没有打仗的士兵会措手不及,来不及防御,而被压抑了10几年的风灵族士兵会势不可当的攻陷长城防线,另外,我们的水师会被他们偷袭,矿山会被他们占领,几乎在一夜间,我们会丢掉所有的东西,长城防线的驻军,物资,水师,而且我们必须在凉王草原跟他们精锐的骑兵作战,而仅仅凭借我们北凉一己之力不可能在制造出第2条长城防线,我们的兵力和战力会不断枯竭,没有人会帮助我们,直到北凉被攻破。”“风天河,能够想出这种方法?”“一个在我们这里潜伏了8年的人不会害怕带着整个部落潜伏下去。”秦中鹰看了看龙扬,后者则一脸的轻松……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向北凉俯首称臣。”风天河看着那些惊呆的长老得意的说,“我们太骄傲了,自以为比他们勇敢,而他们只是胆小鬼,但是实际情况是,他们的胆量不比我们小,甚至可以比我们更加勇敢,更加善战,我在那里8年,深刻体会到北凉军强大的力量,凭借我们现有的军队不是他们的对手,投石器那种东西也没什么用,他们的兵法上有一条叫以退为进是我们想战胜他们的唯一选择,实际上,如果不是夏帝国分裂,北凉独立支撑跟我们的战斗的话,我们现在考虑的就是往那里逃跑而不是如何攻陷长城防线了。”风天战现在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了,8年的历练让他成长为一个最出色的战士。长老们交头接耳,这种严重不符合风灵族人性格的策略对他们来说一时难以理解。
“为什么发笑,我说的不对吗?”秦中鹰看着龙扬问,“对,对,没错。”龙扬笑着回答,“但是他有几点是无法克服的,第一,他不过是个17岁的少年,如何在风灵族中取得统治权,风灵族人有他们的传统和生活习惯,而他们为什么要服从一个对他们来说完全不能理解的计划呢?第二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等着他来消灭我们呢,等他开放,我们可以先发制人的打击他们,我们也有骑兵而且水师更加强大,而且我们知道他们的驻地在哪里,发动突然袭击的可能是我们,第三嘛。”龙扬饶有兴趣的看着秦中鹰,“有你在,即使我们丢掉了长城防线,甚至丢掉了整个北凉,你也能把他们夺回来,不是吗?”“你真把我当成天河之神了。”秦中鹰摇了摇头,“至于先发制人,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因为对手不傻,如果他们要对付我们不会没有防备,同时如果我们想消灭他们,必须集中全部主力部队,那将是场赌博,而且如果要打这场赌博的话,我还是建议不要到敌人的地盘去,在他们适应的战场上决战,而且如果我们失败的话,那将失去一切,至于风天河能不能控制整个部落,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分晓了。”……
一个风灵族骑兵向疾风口关飞速而来,守关的士兵立即拉起弓箭。“不要放箭,我是风灵族的使者,我是来求和的,请求面见贵军梁将军。”士兵们不敢怠慢,急忙将专用的吊车放下,将对方吊了上来。
“求和?”梁高远疑惑的看着这个人,跟其他的风灵族人不同,以往的风灵族人不是虎背熊腰起码也是理直气壮,而眼前的这个人却显得极其卑微,不停的向梁高远和手下的将领们点头哈腰。“你们族长风天战不想打了,为什么?我们打的正兴起呢。”“将军明鉴啊,我们族长一直对于和贵军开战就是反对的,但是主战派将领火雷和长老会的人非要逼迫他开战,眼下火雷一死,长老会的人也深知贵军强大,不可对抗,更何况少主风天河常年身处贵国学习,对贵国贵军之强大深有体会,他也劝族长‘天兵不可抗’,于是族长力排众仪,愿和北凉世代友好,永不兴兵。”最后2句话让所有人大惊失色,风灵族人很看中信誉,说话算话,之前的停战使者都是很明确的表示“暂时休战”,而“世代友好,永不兴兵”这话一出,意味着数十年的战争就此结束,将领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永不兴兵的话,我必须请示王爷。”梁高远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是,理所当然,理所当然。”使者话锋一转,“我们少主为了感谢贵国贵军对他的款待,同时也是为了几十年的撕杀,已经命人准备美酒和新鲜的牛羊肉,今晚就送来给众位将军享用。”梁高远一阵冷笑,同众将领交换了下眼色,该来的还是要来的,“那我们就感谢贵部的款待了。”“多谢将军。”
“你们给我听好了,敌人晚上送牛羊肉肯定是个阴谋,肯定在某处埋伏了大量部队准备趁机攻城,将军要他们有来无回。”镇东将军项英杰给各个部队部署了命令,“水师已经搭载了部队可以随时攻击敌人任何地方,但是同时我们必须抽调出一部分人来假装和他们喝酒吃肉,这个任务非常凶险,因为地点就在长城防线外脚下,我们不可能让他们进入长城防线,酒肉都可能有毒,而负责送东西的人也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战士,他们会出其不意的攻击我们,甚至敌人的骑兵可能迅速突击到长城脚下利用敌我交错,我军不敢放箭的时候趁机进攻长城防线,所以我们远处的部队点火为号,一旦看见,所有人必须立即跳进天河,游到水师的船上,虽然危险,但是却是必须为之,如果计划成功,敌人主力尽出,我们可以重创他们的主力,第13骑兵军已经派遣了1营人前来支援,我们再埋伏大量弓努手,必定要敌人有来无回。”……
“又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我们去。”龙扬几乎是跳了起来对陷阵营统领祖康说。“这不是说笑,晚上跳进天河,如果水流湍急你可能在上战舰前就被冲走了,敌人就在你旁边,说不定突然向你们动手。”“那我们也去了。”秦中鹰站起身来,“战斗力来说,我们队是相当强的。”祖康有些恼火,他问过梁高远这个龙扬是什么人,但是梁高远却说,不该知道的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在你的职权范围内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就可以了。或许他们该吃点苦头了,祖康想,再说他们本来也不属于陷阵营,让自己的手下去做这种任务他还真有点于心不忍,“好,第17队,就由你们去完成。”“是。”龙扬站起身来向祖康行礼。
2千多名士兵列队在疾风口关脚下排开,除了第17队,每一个战士的脸上都充满了严峻的神色,对他们来说,这次任务一点不比埋伏的部队轻松,但是只有第17队的人则以轻松来应对。天色渐渐暗下去,远处出现了几辆满载的马车,无数身穿风灵族传统服饰的美丽少女出现在车辆左右,长期见不到雌性生物的战士们眼睛都直了,但是很快恢复过来,使美人计也要看是什么部队。白天的使者在车队前面深深的一作揖,“美酒和鲜肉都送过来了,请诸位品尝。”“多谢拉。”带队的军官一招手,士兵们面无表情的将酒肉从车上搬了下来,然后在两边站立,风灵族的少女熟练的在地上升起几堆篝火,然后将肉拿上去烤,一个少女猛的拔出匕首,北凉军士兵的手顿时都扶在了刀柄上,只见少女从一大块牛肉上切下一块肉来,然后悠然用夏帝国的语言说,“我们草原的习俗,第一块肉要给最勇敢,最尊贵的客人。”接着她将刀举起,看着北凉军士兵们,美女甜甜的微笑,香喷喷的牛肉,大部分人都会晕了,但是北凉军的士兵们则不为所动,他们都记得那句“酒肉可能有毒,敌人来的人可能是刺客。”气氛顿时十分尴尬。“我来。”龙扬一声大吼然后悠然走了过来,从少女手中接过匕首,大口吃了起来,“果然是美味。”龙扬微微一笑,少女顿时也笑了起来,随即斟了杯酒双手递上,龙扬双手接过,一饮而尽。“弟兄们,开吃了。”秦中鹰一声命令,第十七队的人立即走了上去,纷纷拿起肉和酒开始大吃大喝。旁边的官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群放肆的士兵尽情享受着美酒,肉和美女,城楼上的梁高远更是哭笑不得,“我记得应该告诉过他们,这是很危险的任务吧。”“我告诉他们了,他们还是抢着去的。”祖康无奈的说。
“别那么拘束嘛,铁虎。”铁虎每当别人递给他酒肉的时候总是说声谢谢,然后坐在一边吃了起来,而龙扬就很放肆了,他楼着2个少女跳起了舞,而在一旁,几个少女则围着火堆翩翩起舞,秦中鹰带着一群人围着她们席地而坐边吃喝边鼓掌吆喝。一阵冷风吹过,疾风口关下剩下的1900名士兵尴尬的看着第17队的狂欢,带队的军官有种想冲上去砍死龙扬的冲动,但是他也意识到,毕竟是任务,不能马虎,反正酒肉他们也吃了,应该不会有毒,于是一挥手,“解散。”士兵们纷纷跑到火边坐下,一边警惕的看着远方,小心翼翼的吃着东西,有的依然不敢碰酒肉,只好吃自己带的干粮。
秦中鹰一手拿酒一手拿肉,大摇大摆的走到军官旁边,低头在他的耳边说,“大人,如果风灵族人白痴到玩这种把戏,他们就不配和我们在这里争斗了几十年。”军官一转头,秦中鹰已经加入到另一个篝火边上切羊肉了。这些第17队的不是不知道任务,而是算准了敌人不会耍花招,军官恍然大悟,但是这些17,8岁的孩子的计算是否准确呢?军官不敢拿自己的脑袋赌。但是第17队的人则不同,既然龙扬和秦中鹰都这么肯定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兄弟们,我们要记住,与此同时,还有无数我们的兄弟埋伏在各处,为我们放哨,我们要连他们那份一起享受。”龙扬对手下说。“好。”战士们举起杯子,品尝着里面的美酒,自从3年前加入讲武堂,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在这一刻,他们终于将长期的压力全部释放出来,战争,军队已经远去,现在是体会生命和和平的时候,即使是和敌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