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地重复着历史是人类的共性,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
五千年前;坂砂庄
夜,静谧的代名词,在那幅画卷中一切都美得很纯粹,干净地剔透。
天上的星星很多,一眼望去,仿佛可以穿越时空。
虽然外面的世界还是最初的人类,可这一带,却早已文明了三千多年。煤油灯、板报等内容已早就填入了人们生活的词典当中。
矮矮的茅屋中亮着烛火,零星的坐着两个人。不,也许是三个。由于懒散地躺着,倒也分辨得不真切。这一间,是当地的信息交流站,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资讯室,几乎每个村庄都会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把即时的信息登在屋外的板报上,让路过的外人观看。本来这些东西都应放在旅人最容易经过的地方,但对于坂砂庄这个已经有十余年无人问津的村落而言倒也没什么必要。于是乎,日子久了,便也就搬回了屋内。现在呢也至多作为消遣,自娱自乐。
窗外的密林突然了惊起了轻微的声响,是枯叶被碾在脚下的感觉。林间的鸟儿也悲鸣地飞出了林,似乎预示着什么。
在此一提,坂砂庄之所以人迹罕至,其实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其地形的闭塞。气氛太过压抑,浓密的荫遮住了几乎所有投射而来的光线,幸存的那些就倘若是在一片树海中架起的单薄船只。
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男人。平常的长相,头发却凌乱不堪。周围紧紧地跟着一群苍蝇,“嗡嗡”地叫嚷。那人倒也不介意,用手轻甩了几下之后便径直朝着那大块的“板报”走去,手中一个褐色的麻袋,不规则地鼓着,似乎是内里的东西耐不住寂寞想跑出来一般。
躺着的几个人见有人来了,故作精神地开始了工作,当然,也不时地搭上几句。
“喂,我说,他又几个月没洗澡了吧?真臭!”
“就是,连苍蝇都围了一大堆。不过听说他这次完成了一个大任务,偷到了无价宝呢。”
“是么,骗人的吧?哎哟,我们还是快撤吧,既然他回来了,这地方就让他看着。老大来了我们也好有个理由。这种天气,早点回家睡觉咯。”
“就是。”
说着几个人便站起了身,朝门外行去。将至门口,其中一人回过头来丢下一句,
“小雷啊,我们先回去咯,你呆这儿看着,等一下老大来了就把这里交接给她就是了。”
“快走啦,搭个什么话。他又不会说话。”另一人催促着。
果然,吩咐是徒劳的。因为根本没有人回答,更准确地说,是那人不屑于回答。于是,便悻悻地走开了。
门带上后,屋内传来一声短促的话语:“切,无聊。”
小雷,本故事的主人公,原名雷炽凝。只是村里人都叫习惯了,也便就这样称呼了。自小没有了爹娘,是村里老裁缝带大的,按理说应对衣着十分考究,然而看起来却像个白痴,一直邋里邋遢。不过,对于衣服的感觉,其构造、布料的感知却是一等一的。职业嘛,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坂砂庄首屈一指的夺还专家。那所谓的“夺还专家”只是出于立场考虑,其实更客观的,应该称之为“小毛贼”。
雷炽凝头也不回地注视着眼前出了一半的板报,许久,夹起几支彩色粉笔,在板上画了起来。他越画越快,似有一泻万顷之势。良久,停了下来,双手围抱在胸前,静默地注视着。
似乎又有人来了,稀疏的脚步声清晰而又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月色越发朦胧,屋内终于传出女子之声,“这几个小子,叫他们好好看着,居然又偷溜!”
脚步声很快地又移到了板报前,所有的声响都在一瞬间凝结,屋内烛火摇曳,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嗒”、“嗒”,两声眼泪,划破了沉默,在一阵自由落体之后,化作一滩剔透的光华。
“他回来了吗?原来他还记得。可是为什么又要不断地离开?如果心中依然有不舍,那时就不应如此决然。”不住地念叨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融化在了泪眼之中。
背后,又有了脚步声,熟悉而陌生。
忽然间一双手挽住了她的腰,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安静、和谐。
她竭力地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仿佛那一切只是别人的过往,淡定地说道:“雷,回来啦。任务完成地怎么样?还顺利吧?”
无语。只是凝视着她,仿佛是一对陌生人,不带有任何情感。
突然听到了什么,雷炽凝一把拽起女子往里屋的会议室疾行。女子还未有任何反应,就已被按在了桌下,全身半靠在雷炽凝胸口,平稳地喘着气息。
果然,一行人提着煤油灯走了进来。这个举动雷炽凝早已料到,然而却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群人却不经一刻停留地直奔会议室而来。
原来黑暗的房间突然亮堂起来,那束光似乎穿越了寰宇,要把深邃的夜幕刺穿。
“出来吧,我们知道你在这儿,把那包东西交出来!”
煤油灯,在那个年代,是刺客和夺还专家的专属物品,只有他们才敢在江湖上使用。数百年前这个村落刚建成时,村长立下规矩,说是不让一个村民随意碰它,那时几乎没人知道其中的原委,不过日子久了也便习惯了。
避无可避,雷炽凝发现女子的手已满是汗水,于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在她的脸上深深地吻了一下,便柔柔地把她塞在了桌底,站起身,拿起一个包,向他们走去。
作为一个夺还专家,雷炽凝不同于别人的是唾液中会分泌一种叫“幻雷散”的麻醉药物,其麻醉的程度完全可以任由自己调节。这并不是天生的技艺,而是在幼年时一位药剂师在他身上试药所致。不过用那位药剂师的话说,若是别人想方设法弄到了他的“幻雷散”并加以使用,则会引起十分可怕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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