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刺激着萧宇秋被惊吓致僵硬的身体很快的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不知
道该怎么办,只好先用一只手捂住伤口,血液和着泥污流过他的口鼻令他几乎不
能呼吸。他几乎是本能的向着楼下跑去,下面一团乱哄哄的,他跑出去也没人理
他。
萧宇秋在大路上跑了一会,他终于感到累了,他就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他的身后是一片稀疏的玉米田,血还在缓慢的滴着。他只是用力捂着,也没什么
办法。后来已经渐渐模糊的脑子里想起了小时候看过街上的孩子的伤口都常常抹
上一些压碎了的叶子。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身后的一片玉米叶子就往脸上压
去。
太阳照射在身上,炙热无比,伤口一直火辣辣的疼直到有些麻木。路上时不时
有些过往的行人走过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萧宇秋。
行人都想,现在乱世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说不定他是坏人呢?
就在萧宇秋快昏倒的时候,一个中年的渔夫终于动了恻隐之心。他走过来看了
看萧宇秋的伤势,叹道:“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处理伤口呢?”
他马上把萧宇秋脸上的玉米叶子拔了下来,拿出水袋先让他喝了几口。然后他
用水清洗了萧宇秋脸上的血污,萧宇秋模糊中却明显知道他的好意,他静静的坐
着让渔夫摆弄他。接着渔夫把萧宇秋放置在一块大石头上让他做好。渔夫转身走
进庄稼地对面的杂草丛里仔细的找着什么,片刻之后渔夫拿起了一束小草放进嘴
里咀嚼了一下子,吐道手上,他把手中的被咀嚼过的草敷在了萧宇秋的伤口上。
血渐渐止住了,渔夫给萧宇秋喝了一口水,他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他看着渔
夫那布满皱纹的脸,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说声谢谢。渔夫问道:“孩子,你家在哪
里啊?”
萧宇秋喘着粗气道:“我家住在洛阳,我爸爸是洛阳的太守。”
渔夫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啊?”
萧宇秋微微想了想,道:“两个月前,爹爹叫我和林老出来,我也不知道去哪
,林老带我来的。昨晚客栈里来了好多当兵的,他们说今早要抢我们。林老说我
们一早就走,可是他昨晚出去买吃的到现在都没回来,当兵的找不到钱,就打我
。”
说完这通话,萧宇秋已经很累了。渔夫怜惜道:“真狠心啊,怎么能丢下这么
个小孩子不管呢?”
萧宇秋摇头道:“不是的,他不是丢下我,他是躲当兵的去了,我等会儿就会
见他回来了。”
渔夫叹了口气道:“但愿吧,孩子。哎,我走了。”
渔夫挑起他的鱼往城中走去。他的心里却是知道,洛阳现在正在打仗,这个孩
子他爹突然把他送到移动通信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个什么林老十有八九是不会再
回来了。
夏天的太阳是十分毒辣的,在这战乱的年代竟似比往年更毒辣几分。萧宇秋靠
着被太阳烤热了的石头,整个人已经被太阳晒得头昏脑热,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了
。没有什么能形容这种希望渺茫的等待和高热带来的折磨。
这不仅仅是肉体的折磨,每次看到远方模糊的身影时,心里总要剧烈的跳动一
下。然后失望就像东海的潮水般汹涌而来,其间夹杂着恐惧和无助的浪花,层层
不绝,无边无际。萧宇秋被这种感觉折磨的几近歇斯底里了,然后终于天慢慢的
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