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表面功夫反而浪费时间,嘿,那也不用一上来就赏我一掌吧?」
韩陵沉默不语。
「也是,你之前都打了我两掌了,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两掌……话说你这地方还真舒服,哪像我在外面餐风露宿,吃尽了苦头。」白雉打量着特意加大的马车车厢,为里面舒适贴心的布置啧啧赞叹,虽说已经顾虑到韩陵的性情问题,而特地简约素朴化,但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既舒适又耐用,每一样小东西都能体现出布置者的心思。
「白郎中若是有事,请恕韩某不送。」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事啦,啊不对,就算有事,也是和你有关的事。」白雉完全不理会对方赤裸裸的逐客令,反而舒舒服服地在软榻上躺下来,打了个呵欠。
「白郎中,韩某想来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韩某不顾意再和你有任何牵扯,白郎中是总明人,自然不会不清楚其中的利弊。」
无悲无喜的声音如此诉说,白雉却嗤之以鼻。
「你看我是傻子吗?」
韩陵并未答话。
白雉从褡裢里摸索着,掏出几块桂花糖,丢在明里,香甜的味道让他舒服得几乎呻吟出声,「我既不痴又不傻,怎么会做那种损己利人的事呢?」
「白郎中此言何意?」
「很简单啊,你当初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还费了那么大功夫为你采药炼药,我努力了那么久才拉回你的小命,结果你却恩将仇报给了我两掌,这买卖怎么看我都亏得厉害啊。」
「白郎中。」
「虽说我想折腾你,让你偏偏死不了,但这种事一码归一码对吧?」白雉摆出一副就算再怎么不要脸也要讲道理的模样,但依他的面瘫程度,能不能成功的传递给对方准确的意思真的不好说。
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韩大门主会直接给他一掌,让他哪边凉快哪边待着,毕竟大家已经撕破了脸面,这种明显就是找麻烦的话语应该直接无视才对,却没料到韩陵微微沉吟一下,使点头应道:「此言有理。」
「所以我说……哎?」白雉禁不住多看了韩陵两眼。
韩陵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随后才道:「白郎中想要怎样的补偿呢?」
真没想到,韩陵这个狼心狗肺的狠硬之辈居然会在这种事上讲道理。
「白郎中需要什么呢?药草还是财物?」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嗯……」白雉想了下,找了个合适的词,「市侩?」
想用这些就把他打发了,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韩陵平心静气道:「韩某并不是此意,但韩某能够给予白郎中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他算是见识过了这位郎中整死人不偿命的个性,之前的那几名铁卫还不是被白雉整得要死要活,人手是绝对不会给这人,那么能够出手、并且不在乎的就只有金银珠宝、草药医经之类的了。
「韩大门主果然精明。」
用这些东西就想还他这份大人情,还真是奸诈。
「如果白郎中不满意的话,韩某倒是可以为白郎中解决一些麻烦。」韩陵倒是心平气和。
「解决麻烦?我有什么麻烦?」有麻烦他欢迎还来不及呢,还用别人解决吗?一听到「麻烦」这两个字,白雉顿时兴致勃勃,只是他的这种兴奋劲儿能不能顺利感染别人,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什么麻烦,白郎中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白雉摸了下下领,随后搥了一下掌心,「啊呀,还真是,最近的麻烦说起来就只有那个了!」
韩陵默然不语,静待下文。
白雉将上半身前倾,凝视着他不动声色的俊美容颜,缓缓道:「最近可是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小命,这种桃花债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桃花债的始作俑者就是面前这尊大佛,白雉这么一想,心里就觉得更加不平衡了。
这买卖还真是吃亏。
好说歹说,他也救过面前的韩大门主一条性命,还照顾了些许时日,虽说他动机不纯,并且屡次在旁边抱着胳膊看好戏,但韩大门主至今还能活下去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实,但是呢,看看周遭那些人对他的态度……真他奶奶的,活像他就是为了占韩大门主便宜才跑过来似地……
呃,虽说没做到最后一步,但他好歹也摸过对方身体的每一处……
一想到这里,白雉就禁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
韩大门主静静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只是那种仿佛两者之间没什么关系、纯粹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却也越发明显,韩陵就像是一个人封闭在另外一个地方,可以看见,却不得触摸。
瞅着他这副冷淡模样,白雉眼前却浮现出另外一幅景象。
明明是端正俊美的面容,却偏生一副痴呆相,傻兮兮地望着自己笑,不用多加考量也知道,那个傻子的眼里心里都是自己。
那张当初令自己厌恶不耐的脸,和现在这张脸重迭起来,让白雉禁不住有些恍惚。
恢复了原本身分的韩陵,成熟稳重得令人不敢生出亵溃之心,偏生和周身围绕的吸引力相比,又是矛盾,又是勾人。
白雉看看他现在这副一门之主的尊贵模样,又想起这人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