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夫人终于听出了他话中的讥诮之意，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只有你才知道他们曾做过些见不得人的事？”

龙天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回答。

红袖夫人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其实，和他们相处那么久，我现在也已看清这些曾经自命侠义之辈的真面目了。”

龙天道：“其实我也不是全知道，比如智慧、智明，我原以为他们是得道高僧，现在才发觉只不过是两只无赖。而对于你，我原以为是个淫妇，但现在却发觉你其实是个好人。”

红袖夫人脸一红：“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保命才帮你的呢。”

龙天道：“因为你现在的眼神，不是一个害怕死亡的人所该有的眼神，你很清楚一旦被你主人发现你在帮我，就绝不只用惨字可以形容了。可你仍选择留下帮我。”

红袖夫人苦笑一声：“其实我早已厌倦了这种吸血鬼的生活！被人当狗一样驱使，这种长生又什么乐趣可言呢。”

龙天：“是啊，长生，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想必傲白，笑笑真人这些高手肯屈尊被瞳所驱使，也是受了这种诱惑。而你当初又是为什么接受这种有条件的‘长生’的呢？”

红袖夫人：“为了保持我的容貌。”

龙天愣了愣。

红袖夫人：“因为我的丈夫抛弃了我，我的儿子一个个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没什么人性。除了武功和容貌，我已一无所有，我不愿意失去它们。”

龙天：“可你现在后悔了。”

红袖夫人：“是啊，我保留下了容貌，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的自由。”

龙天：“不，你还有一样东西还留着。”

红袖夫人：“什么东西？”

龙天：“你的良心。只要你还保留着它，不论如何，你的精神还是自由的。”

红袖夫人不说话了，因为已说不出话来。

雨还是很大。

龙天忽然道：“雨好像更大了。”

红袖夫人道：“嗯。”

龙天道：“好，那么我们可以走了。”

红袖夫人迟疑了：“等雨停再走不好么？”

龙天道：“我知道你讨厌这场雨，但我却很感激。”

红袖夫人道：“感激？”

龙天道：“就因为这场雨冲乱了我们的足迹，所以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找着我们，也就因为这场雨冲掉了我们的气味，所以我们才有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