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瞳，纳兰飘雪骤然觉得他所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一柄剑，而是一团混沌的、奇特的、妖异的杀气!

这团杀气是一个奇人和一柄魔剑混合凝结成的，人和剑已凝为一体，几乎已无坚不摧，无懈可击。

这人已成了剑中之魔，剑已成了人的魂魄。

纳兰飘雪暗中叹了口气，他知道以现在这种情况来面对这剑中之魔，非但不智，而且不幸。

但他也不能够再等下去，纳兰飘雪抽出了刀，双手紧握着的刀柄，直举头顶。

他很少用双手握刀。

瞳看了纳兰飘雪一眼，冷哼了一声。

纳兰飘雪的刀徐徐而落，双手执刀，刀尖指看地面。

瞳的脸色变了变。

就在这一刻纳兰飘雪大喝一声，举刀、提步、上前。

瞳盯住纳兰飘雪，没有任何动作。

但纳兰飘雪闷哼一声，攻势的刀忽成守势。他以刀柄挡住头部，但仍慢了一步，印堂上只觉一阵烧灼。

他喝道：“好剑！”

瞳微笑道：“第一回合，你输。”

纳兰飘雪冷冷道：“第二回合！”

话说完，他的刀像一道彩虹，直划向瞳。

瞳没有闪，没有躲。

突然间，瞳那已变成剑的手，就像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动看，飞射而出，直钉纳兰飘雪。

“叮”的一声星火四溅。

剑刀相击。

掌剑嗖地又飞回瞳手里，重新变成了他的手。

纳兰飘雪仍持看刀，盯看瞳，他和瞳的视线犹似在空中互震起一串刀花剑火。

纳兰飘雪执刀的右手，自袖口到腕沿，流下了一抹血痕，就像一条红色的小蛇，正在探索着蜿蜒而下。

交手只不过一招，纳兰飘雪已负伤。

瞳马上发动了攻势，一只手掌变成五把剑，他一口气攻出了五十剑，每一剑之力，如庙堂巨柱，而每一剑运使之巧，如丝织锦锈。

他的剑势时而伤怀，时而逼回，到了后来，全交织成一片惘然，像一场繁华终成幻灭，这些剑之梦影，只是为之招魂，为之叹息。

纳兰飘雪人在剑网之中。

剑影如花瓣，艳得自是伤情，红得莫辨人意，纳兰飘雪的冲天豪气，仿似被这软韧的剑意绞成碎片。

这就是瞳和他的剑，这就是已进化了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