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柔肠患难之中见真情(3)
不过也由此看出对方没有伤人的意思,或许只是想阻挠他们入谷。
夏侯熙将云清霜护到身后,双手抱拳道:“是怪华佗前辈吗?晚辈来此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前辈现身一见。”
“哈——哈——哈——哈——”高亢刺耳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刺激着耳膜,夏侯熙只觉耳根发胀,内心说不出的烦躁。他内力高深,一时还没有太大影响,但云清霜不能运功抵抗,胸中热血翻腾,明显承受不住,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这熟悉的笑声牵起她的记忆,她心念方动,眼前一花,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来人身形飘忽若魔影一般,根本看不出是如何而来,仿佛真的是从天而降一般。
但见她黑衣黑裤,容颜娇嫩,却一头白发,果真是那老妪。云清霜千方百计想躲开她,却还是被她逮到了。
云清霜唇动了动,刚想说点儿什么,夏侯熙抢在她之前开口,“原来是薛前辈。”神态竟极为恭敬有礼。
那老妇人鼻尖轻嗤,“你师父呢?为何他没有来?”这一番对话,倒像是旧识,听得云清霜一愣。
夏侯熙眸光深沉,回话不卑不亢,“家师早已不问世俗之事,还请前辈见谅。”
“哼!”白发老妪面色暗沉,眼中是沉沉的寒意。她继而转向云清霜,冷冷地道:“你不找骆英奇来,我是不会给你穿心附骨针的解药的。”
还是夏侯熙抢着说:“前辈,家师若想见你,自会相见,你又何必拿别人的性命来做赌注?”
云清霜又是一怔。听夏侯熙的意思,似乎骆英奇便是他的师父,可他为什么从没说起过?
老妇神情淡漠,冷笑道:“你这小辈好生无礼。你师父教徒无方,就由我替他给你点儿教训。”
云清霜同她交过手,自然识得厉害。如果她和夏侯熙联手,大概还可以抵挡百招,但论单打独斗,他们决计不是她的对手。她急忙上前一步唤道:“前辈,且慢。”
白发老妪单掌立于胸口,蓄势待发,被云清霜喝止她也不恼,唇边挑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哦?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着他?”
云清霜面上红了一红,心底亦有几分不快。她淡漠道:“您是前辈,若是和一小辈计较,岂不是有损您的威名?”
“好一张利嘴。”老妇人嗤笑道。
云清霜凝视着她,颦眉道:“前辈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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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可知道这世上男子皆薄幸,尤其是像他这样油头粉面的小子。”白发老妪朝着夏侯熙努一努嘴,面带讥笑。
夏侯熙简直哭笑不得,他这个威武英挺的大将军,还是头一次被人形容得这般不堪。
老妇人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说道:“越是英俊的少年越是薄情寡义,等以后你就知道了。”说着说着,她望着夏侯熙的目光逐渐变得森冷,双眼泛着骇人的寒光,面目亦有些狰狞。
云清霜骇然打了个寒噤。
而就在这时,那老妪忽然出手。
她身法极快,举步之间迫近夏侯熙,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柄拂尘,在空中画了个圈后直指他周身各处大穴。那拂尘在她内力驱动下,尘尾聚而不散,竟如钢铁般坚硬。夏侯熙被逼得连连后退,饶是闪躲及时,身上有几处穴道仍是被拂尘扫到,顿觉一股阴寒之气弥漫至全身,气血凝滞,连带周围温度也随之下降。他忙封住几处要穴,将寒气逼到一处,又默运玄功护体,把真气强纳丹田,恢复几分气力。
“骆英奇的本事你倒学了八成,再接我一招试试。”拂尘一拐,分成两路,上刺双目,下刺双腿,攻势如虹。
侠骨柔肠患难之中见真情(4)
打斗中的二人尚不觉得什么,在旁观战的云清霜却看得胆战心惊。那老妇的武功高过夏侯熙何止一倍,加上她招招暗藏杀机,夏侯熙被迫得手忙脚乱,既要防无孔不入的阴寒之气,又要闪避老妇一式更比一式凌厉的攻击,一时之间险象环生。这次过招,同司徒寒那一战相比,更要凶险许多。
云清霜恨不能上去助战。她重重咬住下唇,心中懊丧万分,手指亦紧握成拳,触及冰冷的剑身,她吐出一口气,暗骂自己糊涂,高声道:“夏侯将军,接着。”她将纯钧宝剑向二人掷去,心中笃定那白发老妪自恃身份断不会硬抢。果然,那老妇眼都没抬,手上拂尘攻势不减,猛如雄狮下山,拦腰便斩。夏侯熙临时变招,中指一弹,荡开拂尘,拂尘险险擦过他的胳膊,衣袖被生生削去半幅。他临危不乱,身体一沉一纵,使出超卓轻功,跃起一人多高,趁机把宝剑接在手中。
夏侯熙和云清霜心意相通,纯钧剑脱鞘而出,主动出击。一套守中带攻的剑法中规中矩使来,初看时只觉沉稳有余,辛辣不足,虽能够自保,却不足以克敌制胜,但七七四十九招过后,云清霜逐渐瞧出门道,这套剑法刚柔并济,攻防转换浑然天成,守势滴水不漏,攻势延绵不绝,虽比不得老妇人的毒、狠、准,却也寻不到半点破绽。
云清霜暗道:夏侯熙若用其他武功,高手过招,稍有不慎便会两败俱伤;他如今选用这门剑法,防守严密,并且可以攻其不备,只要将战局拖到千招开外,那老妇对付不了一个小辈,也只能就此罢手。此计甚妙。
但那老妪岂是寻常之辈,纵使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几次试探后,她慢慢掌握了其中的规律,便飞身扑下,门户大开。夏侯熙或攻或守,她全然不顾,只将全部内力聚集尘尾,冲着夏侯熙当头劈下,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