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没想到她竟还有如此凄苦的身世，望着她娇弱的身躯，既同情又悲哀。不禁也想到了自己的爹爹。

“我爹爹也不在了，就在改朝换代的那一年，他染了恶疾，我，姐姐，姐夫，还有不灵叔，全都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他就那样去了。他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爹爹，教我习字，教我用针，日日逗我开心……爹爹走了，我的心也空出一大片，空空地痛……”

骆玉看向她，眼内泛起了薄雾，苦笑着摇摇头，在二人杯中各斟了些甜酒，道：“阴阳两隔，再痛再想也无用了。留下活着的人更要好好地活，才能让死去的人安息。”

今昔将酒一饮而尽，道：“你说的对……留下活着的人更要好好地活。”

虽是甜酒，但二人俱怀心事，乘着月色，不免都有些真真假假地醉了起来，今昔咕哝着问道：“爹爹们会在月亮上吗？”

骆玉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傻瓜，嫦娥和玉兔才会在那种地方呢！那里又冷又荒凉，爹爹们不会在上面的。”

“那你说他们在何处呢？”

骆玉将她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的胸口上，道：“在这里，永远在这里……”

今昔也将骆玉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的胸口上，道：“在这里，永远在这里……”

“这里什么都有，他们会快乐幸福的。只要我们自己快乐幸福。”

“对，这里什么都有，他们会快乐幸福的，只要我们自己快乐幸福……”

“玉儿，你多大？”今昔问道。

“一十七岁。”骆玉道。

今昔掐指算了算，道：“我一十六岁，你大我一岁，我该叫你玉姐姐。”

骆玉呵呵地笑道：“不做数，我们还没拜过呢！”

“拜？拜什么？”

骆玉想了想道：“咱们就拜月神吧！”

今昔疑道：“月神不就是嫦娥吗？”

骆玉摆摆手，道：“不管那多，就在此地，我们拜为姐妹，如何？”

今昔点点头，二人各执一杯酒手走到前方空地上，并排朝月跪下，骆玉道：“明月神在上……”

今昔跟道：“明月神在上……”

骆玉道：“我骆玉……”

今昔跟道：“我骆玉……不不不，我方今昔……”

“与方今昔……”

“与方今昔……不不不，与骆玉……”

“义结金兰……”

“义结金兰……”

“自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自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言罢，二个磕了三个头，便起身，相拥而泣。

骆玉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妹妹，咱们相识只有四日，你就敢与我结拜？”

今昔道：“好姐姐，怎的说出这种话来？莫说是四日，姐姐这样的人，就是只相识四个时辰，我也得拜。”

骆玉默不作声了，忽地就哭出了声响，耳边的今昔也是抽噎起来，立即便觉得肩上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