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问道:“顾公子不是先前把船给毁了么?怎么又想到要重做一只?”
顾白龙笑道:“我总不能让二位姑娘在窗前望断了肠吧?”
骆玉脸上也泛起一阵红,与那荷花相互交映,宛若瑶池的荷花仙子,顾白龙不禁也不些微微发痴了。只听骆玉道:“原来顾公子还在暗中窥探我们。”
顾白龙道:“不是我暗中窥探,实在是你们几乎时时都在那里看,我想装作不知道都没办法。”
小船在池中缓缓而行,炙辣的阳光经那天然绿伞层层阻隔,落在身上,也变得湿润微凉,今昔看到了一朵开得极为充分的荷花,忙催促顾白龙道:“快划过去!”
顾白龙无奈道:“你可真是辣手摧花!”
今昔拦腰将那花掐断,花身一颤,露珠滚动,顾白龙忽地心一动,吟道:“玉指撷花花身颤,娇花映面面微红。”
今昔本未红面的,听他一说,竟真的红了起来,将荷花捏在手上,不着痕迹地掩着面颊。
忽然,顾白龙的面色有些不对,眉头紧蹙,冷汗淋漓,手中的浆也停了下来。
骆玉忙扶住他问:“怎么了?”
今昔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道:“是不是受了暑湿?”
顾白龙强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浆,左手大拇指紧紧按住了右手大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
那玉通体润白,是上好羊脂玉,雕成龙形,盘在他拇指上,龙尾几乎延至他右手虎口的下方。今昔看着奇怪,便不由分说地扳开了他扣在上面的手指。只见那龙尾有一处是雕成向内突的,刚才被他用力一按,那里便有了一个深而红的压迹,今昔顿时明白了,放开了他的手,坐回去哈哈大笑起来。
骆玉急道:“顾公子都难受成这个模样了,你还笑!”
今昔停下笑来,目光里全是打趣:“顾公子,原来你是牙痛啊!”
顾白龙本是面色苍白,听她如是说,倒有些羞愧地泛出红来。
骆玉奇怪道:“你怎知他是牙痛?”
今昔道:“姐姐,你不知道,他刚刚压住了右手阳明经上的合谷穴,阳明经直达牙关,我猜他定是想止左边的牙痛罢?”言罢,又笑了起来。
顾白龙也笑道:“真是瞒不过方大医师。这牙痛病是小时候贪甜食落下的病根,拖了十多年,犯起病来只有用这个法子稍微止一止。”
今昔道:“这牙痛病好治得很,只要拔掉就永无后患了。”
顾白龙苦笑道:“这我何尝不知。看过无数良医,他们都说法子简单的很,拔掉就好,是我自己不肯,宁可它痛着,要不要缺它一块。”
今昔撇撇嘴道:“这样想,活该你受痛。”看他样子又实在难受,便强拉过他的手来,拨开龙尾,取出身上的毫针,轻扎在他合谷穴上,稍稍一稔,顾白龙便喜道:“好针法,己经不痛了。”今昔取出针,道:“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拔了的好。”
今昔忽然眼睛一亮,问道:“玉龙府上可有松树?”
顾白龙道:“有的。就在万松园,那里全是松树,你问那个做什么?从未听过用松树来治牙病的。”
今昔哼了一声,道:“谁说要给你治牙病了?”
骆玉看着好笑,便道:“好妹妹,你要有法子就替顾公子治治罢,看着他也怪难受的。”
顾白龙赞道:“还是玉儿最体贴。”
今昔不再说话,暗自想起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