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闲来无事,主动提出要帮顾白龙打理生意,顾白龙自然是答应,将城中一玉器铺“君子坊”交手于她,让她随意,盈则分红,亏则记帐,骆玉笑道:“断不会有亏的道理。”
“君子坊中迎君子,我这君子坊中玉器只卖识货懂玉之君子,至于满身铜臭之人,不卖也罢。如此你还能保不亏么?”顾白龙故意为难似地问道。
骆玉依旧笑道:“你这君子坊不在牟利,旨在结友。若是可多结良友,即使这玉器皆白送于人,你也是只赚不亏。”
顾白龙看着她眼眸闪亮,眉梢唇角皆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温柔语气中又无限深意,不禁有些心动,叹道:“知我者,玉儿也!”
骆玉道:“顾公子之心,天下人皆知。”
顾白龙剑眉轻挑,问道:“顾公子有何心?”
骆玉掩面而笑,道:“自然是君子之心。”
顾白龙凝视着她如桃花般的粉面,轻声道:“以后莫叫我顾公子,好么?叫我白龙……”
骆玉道:“你叫我玉儿,我看该叫你龙儿。”
顾白龙佯装思索,道:“也好,龙儿,听着亲切。”
骆玉扑哧一笑,目光对上他有如炽火,又有如清水般地又目,也不禁微微心动。
顾白龙带骆玉到铺子来,本来是想让她熟悉一下各种玉石的,却不料骆玉竟懂的比他更多,各类诸如独山玉、羊脂白玉、岫玉、孔雀石、绿松石、玛瑙、芙蓉石等等,她不仅仅一眼可看出,且能准确无误地说出产地,材质,硬度,适于何类雕塑,使得顾白龙越发对她刮目相看。
“玉儿,你名字真未叫错。这铺子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了!”顾白龙赞道。
骆玉却无欣喜得意之色,只淡淡道:“以前爹爹教于我的,未曾相到今日还会有用。”
她看向外面,道:“此处离岐术堂并不算远,要是今昔看到了,定又要叹气了。”言罢,自己先反倒叹了口气。
顾白龙道:“她若想开药铺行医也简单,我盘个铺子于她便可。”
骆玉摇头道:“她并非是想要个店铺,只想要岐术堂,那是她爹爹留给她的,就算再给她个金店,也替换不了……那铺子现今成何模样了?”
顾白龙答道:“赵正品将它改成了一座酒楼,生意极好,听说他母亲竹夫人也异常高兴。”
骆玉又叹气道:“她是高兴,可怜今昔知道又要伤心了。”
今昔知道骆玉替顾白龙打理君子坊后,高兴道:“姐姐你好生经营,日后越做越大,将他产业据为己有!”
骆玉笑道:“他那么大产业,我要占到何时?”
今昔闪了闪眼,大笑道:“姐姐若是嫁给他,那就轻而易举地就占了一半去了!”
骆玉蓦地飞红了脸,轻啐了她一口,道:“你胡说什么!”
今昔从未见过骆玉这个样子,越发觉得有趣,摸着她的双颊,呼道:“姐姐,可真烫手啊!”
骆玉急急将她手打开,背过身去,躲闪着看向窗外,正遇上一双含笑星目,在品玉轩上闪动着,骆玉更加飞红了脸,关上窗户,只觉心里有如怀鹿。
骆玉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道:“长伯在顾家十四年,他所把持的产业应该相当庞大吧?会不会真的是有所企图?”
今昔也思索道:“也不是没可能。只是有什么企图,会让他十四年来也未有什么行动?”
骆玉沉吟道:“也许只是时机不对。”
聪明人行事,向来要看时机,不管这个时机要等多少年才会出现。
骆玉在店铺里听手下人说着相关事务,一个小厮上来耳语道:“骆掌柜,你看那边,那客人要找你,好生奇怪。”
骆玉顺着那小厮指的看去,只见角落里坐了一个黑衣人,戴着一顶大斗笠,斗笠边缘还垂下黑纱,完全遮住了面容,装束如此奇异,竟看不出是男是女。
骆玉心下奇怪,走上前去,小心问道:“敢问客官是看货还是拿货?”
那人压低着声音道:“在下来寻人。”
骆玉问道:“寻何人?”
那人凝声道:“一个欲杀我而不成的人。”
骆玉霎时面色苍白,几欲失声:“你……你是……凌空?”
那人一声冷哼,道:“未想小姐还记得在下。”
骆玉一时神情极为复杂,不知是悲是喜是恐是惊,她拉起那人的手,道:“你随我到后堂来!”
那人倒也没反对,二人一先一后来到后堂,骆玉把门窗全部掩好,那人己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冷峻憎世的面孔来。
骆玉己然落泪,哽咽道:“凌空,真未想到你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