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山这水,这虫这鸟,每一样都是自己所熟悉,自己所依赖的。
更是因为身边躺著那个人。
滕翼睁开眼,看看身边的人。
看著阳光下的他,那刚毅而英挺的侧脸。
不由在心中默默描绘著他侧脸的线条。
深深烙印在心头,刻在灵魂里。
(bsp;他的面容,他的声音,他的每一个笑容,甚至他身上每一条伤疤。
都深深记起,放在心间。
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这麽一个人,会这麽爱一个人。
如此深刻,如此饱满。
此刻他依旧未曾醒来,依旧紧闭双眼。
但是他终究是活过来了。
是我救活的。
滕翼双拳不由紧握。
我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尽了最大的努力,终於将他从阎罗殿抢了回来。
若是如此,若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他仍是不能活过来,我又能如何?天命而已。
然而,他终归活过来了。
我相信,不管多久都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
滕翼绽出一个微笑,伸手握住那人的手。
温暖,坚定,厚实而有力的手。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
整日与李承宪一起,过著这样平淡的日子,滕翼并不焦急。
因为相信著,相信著李承宪终有一日会醒来,会重新抱住自己,说著爱,说著永远在一起。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著这样简单的生活,采药,熬药,打猎,照顾李承宪。
两人在这大青山中过著与世隔绝又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直到某一日傍晚,滕翼从外采药回来,放下药篓,走进屋中。
看到李承宪,看到他那昏睡已久的爱人,正从床上坐起身来,望著他微笑。
手中物事落地,飞扑过去,喜极而泣。
窗外夕阳正好,晚霞片片,山风默默地刮过山林,树梢摇曳,沙沙作响。
李承宪,我们永远在一起。
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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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宪身子渐渐好起来了。
躺了将近两个月,李承宪浑身发软,总想出去走走,下山看看。另外他还存著点小心思,既然来了,总要去见见滕翼的父母,把事情说开了才好。
然而滕翼不知为何总是不同意,总说著等李承宪身体好了再说,李承宪无法,便也随他。
两人便继续在这山中住著养病。
这日,滕翼出门去打些野味,李承宪独自在屋里。
李承宪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下了地,闷得慌,正欲出门去走走,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李承宪心中好奇,不知会是谁来这里?应了声便去开门,没想到门外站的竟是个他怎麽都想不到的人。
只见他的老友,原溢州执事现随瑞王大军在湛城中做一员偏将的蔡辙,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
李承宪如何都想不到这人竟会在此,又惊又喜,忙将人让进屋里,一面让座,一面进里屋泡茶来招呼客人,口中道:“蔡兄怎麽在此?当时听说你留在了湛城,可惜当我随史将军到湛城时你却不在,我正奇怪呢,一时兵荒马乱的也顾不上打听你的消息,怎想你竟然在这里!”
那蔡辙也并不坐下,站在那里神情很是窘迫,甚至都不敢看李承宪。
李承宪见状奇怪,问道:“蔡兄这是怎麽了?莫非有什麽事麽?”
蔡辙思量再三,终於咬咬牙,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承宪大惊,慌忙上前去搀扶,道:“蔡兄何故如此?快快请起!”
无奈蔡辙甚是坚决,怎麽都不肯起来,竟是一个头磕了下去,道:“承宪,我对不起你!”
李承宪一头雾水,见他坚持,只得不再劝阻,听他如何言语。
只听那蔡辙道:“承宪,我实在对不住你!”
“我早知丽儿……滕丽与你有婚约,竟还是与她私定终身……”
李承宪闻言大惊,心念电转,沈默不语,缓缓坐到一旁椅子上。
蔡辙见李承宪这样,更是一脸悲怆,道:“朋友妻不可戏,承宪,我蔡辙猪狗不如,做下这等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李承宪面沈似水,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麽。他喝了口茶,才沈著声音,道:“我不知竟会如此。”望了望地上跪著的蔡辙,又道:“你起来说话。”
蔡辙看不出他的心思,不肯起身。李承宪又道:“蔡兄还请起来,待将此事前因後果,细细说来。”
蔡辙这才起身,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日湛城之战後,蔡辙率兵清扫董元弼残部,於清州城外意外救了滕家众人。因蔡辙知道李承宪与滕家有婚约,加之滕老爷子有伤在身,便将滕翼众人接进自己府中照顾。这样一来二去,便与滕丽生出了感情。
蔡辙与滕丽男才女貌,也算般配,不多日,感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