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贝尔的脉搏跳动得那么快,她肯定他的手指都能感觉到。“我没有年长女伴陪伴。’她几乎是耳语道。
亨特微微一笑,手放开了她的下巴。“你再安全不过了。我不会勾引你的,你显然太虚弱了,还不能自卫。”
“你真是太有绅士风度了。”
“我会等你身体好些的时候再勾引你的。”
安娜贝尔还给他一个微笑,扬起一条细眉说:“你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你难道不应该说你打算设法勾引我吗?”
“从不期待失败——我父亲总这么跟我说。”亨特强壮的胳膊扶着她的背,引她入座,“你想喝点葡萄酒吗?”
“我不可以。”安娜贝尔苦恼地说,陷进厚厚的椅垫里,“会马上上头的。”
亨特倒了一杯给她,迷人又坏坏地微笑看,年轻的撒也会设法这么微笑的。“喝吧,”他低声说,“如果你有点醉的话我可以照顾你。”
(bsp;安娜贝尔啜了一口柔滑的美酒,揶揄地瞄了他一眼。“我在想有多少女子因为你同样的保证而倒下……”
“我用不着让姑娘醉倒,”亨特说着揭开盘子上的盖子放在一边,“我通常在她们倒下后才追求她们。”
“你过去已经让很多女子倒下了吧?”安娜贝尔忍不住问他。
“我的那份不多不少。”亨特答道,直视看她,表情既不遗憾也不炫耀,“不过最近我的精力被其他消遣分散了。”
“那是?”
“我在监督一家火车机车厂的进展,我和韦斯特克里夫共同投资的。”
“真的?”安娜贝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还从没坐过火车呢。
亨特咧嘴一笑,抑制不住的热情让他显得像个大男孩。“快速,令人激动。客运火车的均速大约每小时五十英里,不过联合正在研制一种六厢特快机车,时速可以达到七十英里。”
“每小时七十英里?”安娜贝尔重复遁,无法想象以这种速度前进的情形,“那样乘客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不会特别舒适。”亨特承认,又给自己倒了些酒。“我不会建议别人使用私车以外的交通工具旅行——尤其是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安娜贝尔给了他一个责备的微笑,“如果你是在暗示我很娇气,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是。”
“你应该是的。”他温暖的目光从她粉红的脸上移到她苗条的上身,然后又注视着她的双眼。他声音里有什么东西让她无法呼吸,“稍微宠一下你就会的。”
安娜贝尔深吸了一口气,设法恢复正常的呼吸节奏。她强烈地希望亨特不要碰她,希望他能遵守诺言不勾引她。因为如果他那样做的话……上帝保佑……她不确定自己能够抵抗他的诱惑。
“联合是你们公司的名字吗?”她声音发颤地问,努力找回谈话的线索。
亨特点点头,“是肖氏铸造厂在英国的伙伴公司。”
“是奥莉维亚小姐的未婚夫,肖先生的公司?”
“完全正确。肖正在帮我们适应美国的引擎制造体系,那比英国的方法高效高产得多。”
“我一直听说英国制造的机器是全世界最好的。”安娜贝尔评论道。
“这有待论证。而且就算是这样,它也极少标准化。英国制造的机车没有两辆是完全一样的,这大大降低了产量,也增加了维修的难度。不过,如果我们仿照美国的样品制造统一的铸模零件,使用标准的规格和模板,我们几个星期就能造一辆机车,而不是几个月。维修也会快得像闪电一样。”他们交谈着,安娜贝尔着迷地看着亨特,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这样谈论自己的职业。在她的经验里,工作并不是男人喜欢谈论的事,因为劳动维生的观念本来就是下等阶层的显著标志。如果一名上流社会的绅士不得不谋一份职业,他会对此非常谨慎,假装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闲活动中度过的。不过西蒙。亨特从不故意隐瞒他对工作的享受——出于某种原因,安娜贝尔觉得这有种奇怪的吸引力。
在她的催促下,亨特进一步描述了他的生意,告诉她他是如何谈判买下一家铁路持有的铸造厂的,又如何转变它采用新的美国系统。五英亩的厂址上,九幢楼房里已有两幢被改造成制造标准化螺栓、活塞和阀门的铸造车间。这些零件和从纽约肖氏铸造厂进口的部件一起,正被组装成一系列四厢和六厢的机车,将在全欧洲发售。
“你多久去厂里一次?”安娜贝尔问道,咬了口淋着奶油水芹酱的野鸡肉。
“我在城里的时候,每天都去。”亨特凝视着杯里的酒,微微皱了皱眉,“实际上,我已经离开很久了——我必须尽快回伦敦,检查进度。”
他很快就要离开汉普夏郡的消息本该让安娜贝尔高兴。西蒙.亨特令她分神,这是她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