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抓起来了,咱还怕他们干啥?老六像个红了眼的赌徒。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国强叹了口气:我当初要是初中毕业就直接去混社会,现在也比马大了,高中上这几年纯粹白上。
对了,你今天弄啥去了,咋没来上课?我问夏国强。
林小芳也没来,你们是不是在一起?老六又想起这个问题。
夏国强很坦然:是在一起,昨天我去她家睡觉了。
我操,你敢去她家睡觉?老六说:你也太不仗义了吧,林小芳又不喜欢你。
那她喜欢你?夏国强说。
我这样的,哪个女生不喜欢啊。老六青红交加的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人见人爱韦小宝。
小心这话别让陈小静听见。我说。
陈小静算啥?不过是我的坐骑。老六说。
你骑了吗?夏国强说:顶多也就算是泡泡糖吧。
我们都知道,老六和陈小静并没有发展到上床的地步。即便是有色情录像的启蒙,当时的中学生在性方面还算比较保守,不敢做,更不敢当,只敢说,说得天花乱坠,说得肆无忌惮,说得厚颜无耻,却很难付诸行动。就是亲嘴,我们三个人中也只有老六体验过,他曾精心策划了很久,趁爸妈出差的日子,把陈小静带回家,还装模作样地取出两个泡泡糖,老六根本不会吐泡泡,只是看电视广告上亲嘴前的男女嚼口香糖,在县城转了一圈儿,没有买到口香糖,只好用泡泡糖替代。老六买的泡泡糖是大大牌的,红色的糖纸上印着一个吹泡泡糖的小娃娃,陈小静是吹泡泡糖的高手,把泡泡糖放嘴里嚼了一会,就一个接一个不厌其烦地吹,老六一个也吹不起来,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忍不住对陈小静说:让我尝尝你吹的泡泡吧。
于是,两个人顺势吻到了一起。
从这件事情来看,老六和陈小静的恋爱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老六在实施泡泡糖行动之前,曾问我:你知道亲嘴咋亲吗?
我说:就是亲呗。我五岁就和邻居家四岁的小女孩亲过,沾了一脸鼻涕。
那只是表面现象。老六说:亲嘴的时候,两个人的舌头应该伸出来,在对方嘴里搅拌。
那多恶心。
没办法。老六说:猪口条也挺恶心,但吃起来多香啊。
老六和陈小静第一次亲嘴,整整亲了一天,连午饭都没有吃,最后,两个人都撑不住了,老六从冰箱拿出一瓶健力宝,说:喝点吧,太渴。
从此,老六开始了和陈小静漫长的亲嘴生涯,他们亲嘴的劲头持久不退,两个人频频创造机会,让两张嘴如胶似漆地亲在一起。有一天晚自习,老六又拐着陈小静从教室溜了出去,我悄悄叫上夏国强,偷偷尾随他们。他们走到了学校外面那条马路后面的麦地里,在一大摞砖头旁坐下,我和夏国强藏在这摞砖头后面,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他们发出的声响。
你想得真周到,还带了围巾。陈小静说。
地上多脏啊,不铺围巾根本没法坐。老六说。
把你围巾弄脏也不好啊。陈小静说。
没关系,这是我同桌赵光春的。老六说:这家伙从农村来的,我不嫌他围巾脏就算抬举他了。
陈小静娇滴滴地笑了两声:你没带泡泡糖吗?
又不是第一次亲嘴,带它干啥?老六说。
我今天吃的凉皮,放了不少蒜。陈小静说。
正好,我吃的臭豆腐,帮你压压蒜味。老六说。
一阵,一阵哼哼唧唧,一阵吭吭哧哧,一阵噼噼啪啪。直听得我和夏国强心潮澎湃,在高度兴奋中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