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玄夜,惜尔正青春。
――褚亮《伤始平李少府正己》
回到济南,我和沈小琴分道扬镳。她去台里编片子,我回家,上网。
我看到一个朋友的博客,他正好谈到了青春,有句话让我有同感:我们的青春浪费在了青春上。
晚上,我自己下了碗挂面,开了罐豆豉鲮鱼。刚吃完,沈小琴给我打电话:你在哪?
家。我说。
我刚编完片子,还没吃饭呢。
哦。
你不请我吃饭?
好,你来我家,我再给你下碗挂面,你就着豆豉鲮鱼吃。我看了看罐头,补充说:鲮鱼没了,豆豉还有。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沈小琴嗔怪道。
艰苦朴素是县城人的传统。我说:这叫忆苦思甜。
你让我去你家,是有别的目的吧?
不敢。我说:我要把你剥了,你男朋友会在电视里把我给播了。
那一天,沈小琴到了我家,就没有走。并且,她决定再也不走了。她的这一决定得到了我的默许。我觉得和沈小琴在一起,也挺好的,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也很漂亮。如果,后来我不知道她和秋秋之间的事,或许,我们就结婚了。
其实,那件事我真的不应该知道。我甚至希望自己被蒙在鼓里,但是,一旦真相大白,我就没法糊里糊涂地生活下去。即使沈小琴的所作所为也许并没有错,或者说,不全是她的错,但也不行。
沈小琴也不是对我故意隐瞒,而是实在说不出口,在我对沈小琴的客观评定中,她的确敢作敢当。比如,在我家睡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她就向男主持人摊了牌。
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接沈栓柱的电话,都会出去吗?
你和你爸说话说方言,你们的方言不好听。男主持人说到这里,觉得不对劲,便反问: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沈栓柱根本不是我爸。沈小琴说:不对,沈栓柱是我爸,可我手机里存的沈栓柱不是我爸,是王小明。
男主持人瞠目结舌。
我和王小明已经发生了。沈小琴很诚恳。
发生什么了?
该发生的,全发生了,没发生的,要等和你分手后,才能发生。
男主持人被沈小琴气得直打哆嗦:你……你当初来台里实习,是我给制片人说好话,才把你留下来当出镜记者……你……
那我谢谢你。沈小琴像个男人:不过,也已经谢过了。
你不要脸!男主持人像个女人:你个女陈世美!
好了,香莲,明天我就从你这里搬出去。沈小琴亲了一下他冷汗直冒的额头:你长得真端正,像你这么端正的男人,应该找个端正的女人,我和你,端不到一起去。
沈小琴端了男主持人的老窝,搬到了我窝里来,显得有些仓促、急迫。虽然,我更向往自由的生活,却也没有提出异议。我对秋秋的心已经死了。
我想找一个人结婚,如果沈小琴愿意,我不会拒绝。
我想结束自己形单影只的生活。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完美的女人,如今我发现,所谓的完美只是一座海市蜃楼。秋秋也不是,或许,林小芳也不是。如果我一直这样等待下去的话,就会扎根在广大“剩男”行列中永无“脱剩”之日。所以,与其说改变自己的“剩男”身份,不如说改变自己曾经的理想。
相反,沈小琴在这一点上,倒是显得不卑不亢,颇有风度。她几乎从来没有问过我是否有和她结婚的打算,却又极其积极地扮演了一个优秀主妇的角色。
沈小琴搬到我窝里来,主动承担了很多工作,套用一句电影台词来形容:家里的洗衣机、洗碗机、吸尘器、充气娃娃全停了吧,一个多功能沈小琴,全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