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识夏寰的那一天起,他就晓得他在女人圈中有多吃得开。撇开还没建立亲密关系前,自己对他身边女性的看法,在‘自然而然’、‘顺水推舟’、‘习惯成自然’等条件下,转变成现在的同居关系后,英治就给自己下了个决心,那就是绝不过问夏寰身边莺莺燕燕的事,一如他不想涉入他的‘生意’。
下定这个决心的同一天,英治把那道名为善护的门关起,接下来每看到他的一名新欢,他就把那画面扔进去,锁上,就这么简单,不必去思考她们和自己之间的差别,也不必把夏寰动物性的行为拿来当作惩罚自己的工具。
我,没有感觉。我,不需要去感觉。我,不必要有感觉。
在这样反复的自我催眠之下,他自己也清楚,天秤倾斜面了。那一具曾经平衡得很好,就算夏寰强行把两人之间的友谊扭转为不再清纯的肉体关系后,他不定期是能找到两人关系平衡点的天秤,曾几何时失去了重心?
我到底在干什么?
英治以一臂遮住了干枯的双眼,疲惫地想着:以前夏寰不会让我看到这些场面,可是近来夏寰却不断带着新欢在我面前出现的理由是什么?他希望我有什么反应?他是想告诉我,他不需要我的身体了,有许多别的对象可以满足他,他已经厌倦我了吗?
也就是说,欧阳英治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他还以为夏寰是直来直往的家伙,要是真有想分手的一天,也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而不是采取这样迂回的方式。
假使不用这种方式,他怕我会纠缠他不放?
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同居的。起码可不用忍受这些乌烟瘴气的……
今天是句点了,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英治缓慢地坐直身,正准备把放在衣橱里的大皮箱拿出来整理时,几声敲门后,传来一句。“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
陌生少年探头,笑嘻嘻地闯进来。
“有什么事吗?”
少年厚脸皮地靠上前。“夏哥说,我可以找你玩,呐……大哥哥,你好帅,我一眼就喜欢你了,你不讨厌我的话,我们一起打x嘛!”
“夏寰说?”……这又是你新花样吗?夏寰。你容不下我,直说就是。
他摇了摇头。“抱歉,我很累,你可以出去吗?”
“不要这么无情嘛!要不然先试一下,好不好?”
少年说着,猛然地扑上前,英治一时不察,整个人往后倒,轻而易举就被少年压在下方。那不是张讨人厌的脸,清秀端正,一双黑眼写满对人生的挑战态度,而眼前他想挑战的就是他欧阳英治。
“和陌生人做这种,也会有乐趣吗?”
忽然想到赶快始终无法了解的,是夏寰那不断更换伴侣的行为。英治承认自己在情感上有缺陷,他不是很能理解别人的情感(理解别人的想法,倒是不难),是不是因为这样,造成夏寰很多所作所为在他眼中始终是个迷?
“当然有啊!只要能快乐,管他是陌生人还是熟人的xx,只要够粗、够硬,我还觉得陌生人的xx摸起来更刺激呢!”
这答案令英治非常地困惑,少年则趁此时拉下了英治裤子的拉链,说:“我先帮你xx,待会儿你就会知道行不行了。”
砰!
震天的踹门声,伴随破裂的门板飞来。
铁青着脸的夏寰站在门口,他视线落在衣衫不整的英治,以及那名正趴在他腿间的少年身上,眉一斜,扬眼一瞪。“滚!”
“咦?可是……”
夏寰紧抿着嘴,跨入半步,冷声道:“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受到惊吓的少年,慌慌张张地跳下床,从破裂的门边逃走,而夏寰连花时间去监视他离开都没有,只是逼近床边,以噬人的目光看着英治。
“……门,坏了。”
“那又怎样?”
英治叹口气,从床上坐起。“算了,反正是你家的门。”
“你就只有这些话想说吗?”
英治一顿,抬眸,摆着“不然要我说什么?”的表情。可是这表情维持不了几秒,紧接着发生了令英治难以置信的事……坚硬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直击他的腹部,瞬间的冲击叫人痛得眼冒金星,英治当场弯下腰,抱着肚子倒地。
“绝不原谅。”
夏寰高高在上地俯望着他,背着光的脸庞在极度的炉火狂烧下失去表情,只是一双锐利到使人心寒的眼神穿刺着英治。
***
睁开朦胧的眼睛,英治不敌光线的刺激,再次闭上眼睛,可是这动作牵扯到眼角的伤口,使得呻吟差点溜出双唇。
不,其实伤到的不只那里,他晓得现在只要是一点轻微的动作,可有全身会像积木似地瓦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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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应该是昨天晚上没错吧?……是英治人生中最恶劣的一页。
没什么好说的,那种以征服肉体为目的的暴力行为,不值得一提,也不值得在他脑中留下记录。
隐约之中,他记得夏寰嚷着‘说,你以后再也不让别人碰你!’、‘你是属于我的’、‘这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属于我的!’之类的话。
自己又回答了什么呢?
求求你……饶了我……受不了了……
差劲至极。
英治苦笑着。不只夏寰差劲,自己也一样是个不可救药的人吧?在那种情况下,照样会发情,会有反应,而且还央求着夏寰给他解脱,简直和没有尊严的色情狂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