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分别。的确很容易办得到的行动。
“你还是爱他的,是吗?”
电光石火间,脑中闪过种种刺激着神经的画面--一遍遍烙刻着痕迹的嘶吼“你是我的”;所有反抗都被镇压下来的绝对力量;同一双手臂环绕着他,也同样环绕在许多男女身上……
心头上迸射出青光的愤怒。
“原来你也是会有这种表情?”宁敏若有所思地说。“那个叫夏寰的家伙真是不得了,我头一次看到你对一个人有这样又爱又恨的强烈反应。”
英治无力地摇摇头,甩开那些画面。“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是不适合与他人论及情感的人,我根本不能了解别人的情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还傻得往火坑中跳。”
“一名能理解人脑复杂构造的高材生,怎么说这种丧气话呢?天底下没有适合或不适合谈情说爱的人,只是笨拙与高明的差别。恋爱你是不拿手,可是要你解剖人脑你就是天才。”宁敏微笑地说。“好吧,就让我来授课好了,给我可爱的前男友一点良心的建议。”
英治好奇地扬起眉。
“爱情之神啊,永远是站在主动者的那一方!被动地等着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万一坏掉、臭酸还不能退换,多糗?所以不要等着对方的反应,你要把主导权捉在自己手里,爱的主导权!当命运要转到你不喜欢的方向时,就主动扑上前去,扭打、挣扎,直到命运回到你的手中为止嘛!”
***
以英治谨慎的性格,当然不会被宁敏三言两语就煽动,再说宁敏是出于误会他想要挽回夏寰的心,才会说那番话。可是她所讲的话,毫无疑问地一语惊醒梦中人,使英治得以在连串打击之后,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一直以来到底在干什么呢?坐以待毙?等着夏寰宣判?
我是谁?我是欧阳英治,不是理应附庸在夏寰身边的装饰品,也不是具受命于主人的机器人,更不是要等待他召唤的谦卑爱奴。
我是欧、阳、英、治!
咒语解开了。英治迅速地判断着要如何取回自己与夏寰的平衡点,也找出答案。他并未期待这个答案会令夏寰满意,纵使夏寰难以接受,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正如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一个答案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咳、咳咳!
夏寰抱着肚子,弯着腰干咳。
英治收回拳头,平静怛斩钉截铁地说:“你没有权力束缚住我,夏寰。我不是你的东西,我有选择居住处所的自由,也有不受你威胁的自由。如果你还是非要无理取闹的话,那我只有用拳头维护自己的权利了。”
“还真敢说……”一边抹着唇角,好不容易平复呼吸的夏寰,抬起有些狼狈的脸。”我的威胁是吗?原来你一直是受到我的淫威,不得不留在我身边的,是这意思吧?”
“我不和你做情绪化的争论。”
以免又掉入陷阱,失去理智,被他的激烈情感弄得团团转。
冷静。英治提醒自己,冷静才能从这名为“夏寰”的巨大情感漩涡中脱身。
论打架,英治没把握会嬴过他,这一拳能突袭成功,一半是运气,可是他不能不赌……赌在夏寰既然有厌倦他的倾向,应当不会竭尽全力阻止他。
“正合我意。与其用嘴巴说东说西,直接进攻才是男儿本色!”夏寰说完话,再度朝英治猛冲。
以为他是正对自己的下腹出拳,英治交叉双手去格挡,岂知夏寰用一拳虚晃,右手的手刀毫不留情地就砍往英治的颈边,力道不轻不缓,恰好可以让人全身短暂麻痹失去知觉。
闷哼一声的英治,单臂落入夏寰掌控,一扣住往后扭转。
“啊啊……”
“聪明的话就别乱动,要让你的肩膀脱臼是件简单的事,小治。”
夏寰喷着怒气在他耳边低语。﹁现在,回答我,你突然说要分手的理由是什么?这三天来你都躲在哪里?说!”
“……放手!”
“手要是脱臼了,明天又不必上班了,是吧?”
英治一咬牙。“我没有躲,我住在朋友家中,这样可以放手了吧!”
“朋友?谁?男的、女的?我查过你医院的同仁及电话本中记录着的所有朋友,可没看到你出现在谁家,你说朋友是骗我的吧!那家伙和你什么关系?竟然故意藏起来不让我知道!”他从牙缝中逼出话来。
“你竟然调查我的--”气得往后一瞪。
“说,你是不是和那家伙上床了?三天,你窝在那家伙家中的三天,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他火气比英治更旺地吼道。
“慢着,夏哥,你不是和我约好了,这一次要好好地沟通,不会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阿超眼看事况发展愈形不妙,赶紧开口。
“我就算和宁敏上床了又怎么样?她和我八百年前就上过床了,你有什么资格盘问我这种问题!?”
(bsp;辜负阿超的一片善意,英治自己火上加油的回答,霎时降低了屋内温度,夏寰形于外的怒火升格为没有商量余地的无形妒焰。
“听到没?阿超,是他先关上沟通大门的。”回以悍然决绝的一眼,夏寰冷冷地下令道:“这儿没你们的事,滚!”
阿超心惊肉跳地看着夏寰将死命挣扎的英治,强行掳上通往二楼的台阶。
“怎么办?阿超,我们去报警?”
“笨蛋!你以为那些条子能拿夏哥有办法?这已经不是谁可以阻止的问题了。”
“可是我看夏哥是真的动气了,万一他杀……”
“不会的。不管夏哥再怎么生气,他都不至于会伤害英治哥的性命。”阿超这么希望,他只能相信夏寰仍有一丝理智在。
“那个医生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