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范哥。」咽下一口唾液,事到如今,不管欧阳打什么主意,吴已经无路可退了。
范哥点点头,咧开嚼食槟榔过度的大红嘴、黄板牙,讥笑地说:「甘拿不怎么可靠a款。他跟你一样是穿白衣的吗?」
「欧阳医师是外科的」可以接触到的药品比我更广泛。」
「细安囝」范哥一弹指。「看不到你这款办头幼秀a,个整天拿刀子在人家身躯上堵来堵去?争好最少这点偶们两个气味相投!幼秀先a我嘛挺喜欢在人家身躯刻刻花、画画图,啊让偶动手还不用花什么钱,免啥咪麻醉,哈哈哈哈」
他一笑,旁边的几个人也都抽搐着脸皮陪笑,吴也不例外,但是站在一旁的欧阳英治仍是动也不动,别说「笑」了,那神情简直和颗不懂状况的石头差不多。
这时范哥停下笑声,拧起两道眉说:「你怎么都不笑啊?你系干尬偶说的笑话粉不好笑吗?你觉得偶耸毙了啊?」
「很抱歉,方才那句是说笑的吗?」亳不慌张的,欧阳英治回问。
「啊?」
倒竖起两道眉,范哥一龇牙,四周的人都脸色苍白,唯独欧阳英治例外。草莽对上文质彬彬,在捏把冷汗的喘息之间,无声的视线角力战终于在范哥松开眉头换上冷笑后宣告结束。
「哼,搁正带种嘛!你不怕偶一赌烂,把你轰了喔?」
「我不想再耽搁时间了,范先生。我只想知道,交易的方式怎么定?利润怎么算?」态度中带着几分强硬、急势,欧阳英治说道:「你要是不需要我合作,我要走人了。」
「啊?你讲啥小?」
眼看范哥一把怒火就要爆开,吴出面安抚说:「范哥,欧阳既然有急事,我们就先谈正事吧?」他由自己的后车厢取出一只皮箱,放在地上掀启开来说:「货全在这儿了,你要不要鉴定一下?」
装盛在皮箱中的,全是被撕去标签的医师处方笺药品里面不只限于麻醉、亢奋剂、抗忧郁类的列管药品,甚至连威而钢这种地下市场内颇受欢迎的药物也在其中。只是在医院内拿来救人性命的「药」,一旦流入黑市之手,却可能成为残害身心的物品。
看到货,范哥扫开不爽,凑上前摸着那一瓶足以带来高额获利的宝贝,问:「吴仔,上次偶跟你注文的货,都到齐了吗?」
「嗳,清单在这儿,你可以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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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偶范哥信得过你,细汉a,偶的皮箱咧?」
顺利拿到货的范哥心情大好,愉快地一嚷,后头的小兄弟连忙把黑色皮箱从奔驰车中提来。当着众人的面,范哥从皮箱里取出好几迭的紫色钞票,扔给吴。
「你算看看,有错没有?」
范哥边指挥手下把那批货收到自己的车上,边从口袋中抽出一张名片扔给欧阳英治,说:「肖年a,你虽然很枭掰,可素偶尬意有种的,偶就让你加入。啥咪好康的偶拢有,偶速不会亏待你们读书人的。你有兴趣做,啥咪时准都可以打我机子,其它你去问吴仔,安捏知影某?」
再转头拍拍吴的肩膀。「剩下的,就交给你喽!吴仔。」
「好,没问题,你慢走。」
黑头轿车一驶离,吴立即卸下毕恭毕敬的表情,恶狠狠地瞪着欧阳英治,正打算开口教训时,哎──数声尖锐刺耳的煞车声突地由入口处响起!
还不止如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十几名深蓝制服的条子,一下子便把轿车给包围了起来。
「车子里面的人不要擅动!立刻把手从方向盘上移开!下车!」
被团团包围住的黑头轿车起初还试图冲出重围,可随着一辆辆警车由下面开上来,有计划地堵住前方的入口与出口,车子转眼陷入动弹不得的状况。
「欧阳!你做了什么?」回过神,吴医师咆哮道。
此刻,一直保持着冷静态度的年轻男医师,从容不迫地开口说:「不是我做了什么,吴医师,而是你做了什么?在你将院内的药物外流到黑市的时候,难道从没想过会有今天吗?」
「你、你去告密?!」
「缓慢地摇头,端整的面容难掩遗憾地说:「到了这时候,你依然认为是谁造成了你现在的处境吗?在你决定走上这条路时,就该想清楚后果。」
「我要跟你拚了──」
看他失去理智地扑向自己,欧阳英治不由得想起那句古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整件事若从头说起,当然要由既非警察、也不是院内管理阶层,只是一名专任医师的欧阳英治,怎么会蹚入这趟浑水开始说起。
吴,也就是吴东名医师,与自己所属同一医院,在业界内的评价并不低。
积极而且野心勃勃的他,常常借着自己在媒体圈内良好的人脉关系,频频在荧光幕前露面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久而久之,他在院内作研究的时间,已经被这些额外的「事业」给占据,遗忘了医师的本分,过着俨如明星医师般,讲究名车代步、出入高级餐厅的生活,而且与社交名媛的绯闻也不是一次或两次了
当察觉情况不对的院长私下找他商量该如何处理吴医师的「犯行」时,欧阳英治一个反应是:不会吧?
按常理思考,一名历经激烈升学竞争,辛苦在大学内奋斗七年,外加实习、住院时代非人的磨练,好不容易取得一纸医师执照的医师,应该不至于会为了一点钱,铤而走险才是。
直到院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