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英治与夏寰「私订」终身时,早已觉悟,要把命运的红线系在夏寰的手指头上,得付出什么代价——往后的生活肯定少不了大风大浪,甚至得时时周旋于打打杀杀的暴力分子之间,逃避不了。
路是自己挑选的,怨不得谁,但是英治不希望因为自己挑选的路,而连带影响了双亲的恬静生活。
毕竟,两位老人家奋斗了一辈子,才换得现在随心所欲过日子的权利,这是他们应得的,无论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该破坏它。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也常常在脑中模拟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口。
但……难道英治能告诉他们说:「爸、妈,木已成舟,请你们『看开一点』。挑黑道大哥做『牵手』,没有那么糟糕,不过是被绑架、放枪的机率比一般人高一点罢了!」吗?
英治把这段话说出口的那天,想必也是父母中止他们快乐的退休人生,步入愁云惨雾、提心吊胆,开始度日如年的灰色岁月的那一日。
讲是一定要讲,但是要怎么讲?在何时讲?讲多少?
他若早知道自己和夏寰之间,是属于扯也扯不断、切也切不掉,强韧可比钢缆的「孽缘」,或许会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拉拢父母与夏寰之间的距离,让他们从相处五分钟进展到十分钟、半小时,一年年增加父母的免疫力,直到他们听见夏寰真实的身分也不会受到太大惊吓、不会太过担忧为止。
……唉,现在说什么都是事后诸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双亲总是匆匆地来去各国之间,每年回台的日子不到十天,因此英治根本不必花什么隐瞒、遮掩的功夫,就可以顺利度过拷问近况的「难关」。
说来说去,都是某位不知道自己正在玩命的邮差的错。
谁叫他狂按门铃,吵醒了熟睡中的夏寰,把属于英治的国际快递信交到了夏寰手中,结果夏寰又很卑鄙地把信打开来看,看完后马上吵着说这次他非见英治的双亲不可!简直就是恶梦的三重奏!
不对、不对,起因是母亲大人突发异想地寄来两张飞机票,要求英治此次过年时到香港一家团圆,才是引发这一切的烦恼之源……
你这不孝子,欧阳英治!你怎么能把问题推到母亲身上?这明明是你自己该扛的「责任」!
英治内疚地摇摇头。
乱了、乱了。光是想象夏寰与父母会面的场景,就能使自己乱了方寸,可见得自己在自我掌控方面的修炼,离「炉火纯青」还差得远呢!
「不开玩笑,夏寰,我现在是很认真地在问你。你有没有心遵守诺言,绝不在我父母亲面前露馅,不让他们看出半点破绽?」
英治再次强调「认真」两字,就怕男人又使出带开话题、转移焦点的一贯伎俩,以他擅长的「外星人论述」打乱整个计划,趁乱取胜。
其它事情,英治可以由着他乱、任他主导,不过这件事他绝对不让步。这不光是身为人子想尽孝道的一份心意,还有更多的父子情、母子爱在里头。
「英治,放轻松一点嘛!」蹙蹙眉,男人蜷起唇角。「没听过吗?船到桥头自然直,担心那么多可是会秃头的!」
抿紧唇,英治摇摇头,不许他打混闯关。
夏寰一咋舌,嘴中嘀咕着「死脑筋」,传进英治耳中,他脸一沉,举起脚——不是往男人脸上踹过去,哪怕英治非常渴望这么做,但这儿再怎么说也是「国门」,丢脸丢到家之外,很可能还会丢脸丢给外国人看——第二度转身往门口。他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一个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好吧,那我就一个人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喽!欧阳~~小治。」身后的男人悠哉地开口。
英治倏地停住。
「幸好我预先从你的相片本中,借了一张家族照片。有岳父、岳母大人的相貌在手上,也知道他们下榻的地方,要找他们应该不难。」
这家伙!英治拿他没辙地回过头说:「……到了香港,你不遵守承诺的话,我就杀了你!」
「呵呵,会说出这样的话,真不像是小治治呢!不过是与你的父母见面,需要如此紧张吗?」
「令我紧张的不是我的父母,而是你,夏寰。」
「是吗?那……要不要进厕所打一炮、爽一下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我很不想老话重提,但是你脑子里能不能有一小时……不,三十分钟就好,不去想到与s开头、x结尾的字有关的事物?尤其是当对方非常没心情听你说梦话的时候!」
洋洋得意地咧嘴。「除非是你死掉或是我死掉之后,宝贝。不然在你的身边,我永远办不到。」
「那,麻烦你帮我个忙,现在就去死!」
「就算我死了,也舍不得你在我墓前哭得死去活来,所以一定会从地狱爬回来找你的!」
「你当自己是贞子呀?」
「别客气,叫我寰子就行了!」说完,不忘炫耀一口闪闪发亮的洁白牙齿。
英治玻鹨跎暮谘郏恢赖然岫戏苫螅低蛋严腻竟亟苫系牟匏铮煤娇展救ゴ碚飧龃舐榉常岵换岽シ甘裁捶桑克娴姆浅!7浅5暮闷妫移惹械叵胫勒飧龃鸢福?br/>
shit!只要能让某人不下飞机、不踏上香港的土地,管他触什么法!
game。a:亡命之徒
1、
「哈啊?你说老哥去香港探亲?少骗我了,我们夏家有没有住香港的亲戚,我自己会不知道吗?」夏宇不爽地鼓起双颊。
心不甘、情不愿地奉家里的坏脾气老头子之命,专程北上,前来捉拿「逃哥」,但是一出发没多久,路上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还打雷闪电个不停,害他一路驾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