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治走到船上供应东南亚料理的「大月餐厅」。威廉早上说晚上想吃泰式柠檬鱼汤,因此他们订了餐厅的位子,约好晚上六点在这儿碰头。可是英治等了等,还是不见威廉的人影——或许威廉终究不敌自己的父亲?
「欸?金丝猴的保母怎么落单了?是腻了,还是终于弄明白金丝猴不能满足你啊?」揶揄的话跟着一道高大的影子,朝英治走过来。
「夏寰,停止你孩子气的挑衅行为。很难看!」蹙眉。
「不会比某人巴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更难看!怎样,只要对方有钱,那种幼儿你都能勾引啊?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干脆来跪着求我不就好了!」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他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男子冷冽地掀起唇。
「威廉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十二岁。确实,他的年纪不如你大,但显然你的心智比他幼稚。这几天没有人在我身边吵吵吵,我乐得清静,日子也过得神清气爽,一点都不『饥饿』。多谢你的关心!」
「你在强辩!不然眼底下的黑眼圈是什么?」
该死的!夏寰坚决不信,英治绝对是在扯谎,他的平静是伪装的!身边没了自己,这小子不可能不痛不痒、没感觉!
(如果这小子不是说谎,那……我又怎么会一没有了英治在身边,脾气就变得暴躁、完全没有耐性,连最爱的赌博都不再能让我的肾上腺素飙高?结果可想而知,输得一塌糊涂。这可是我打三岁开始摸牌以来,输得最扯的几天!)
「我没必要和你讨论我的黑眼圈。失陪,我要进去用餐了。」
夏寰出手扣住他的手腕,英治低头看了下他捉得死紧、发疼的地方,再抬眸冷瞪,想以眼神让他知难而退。
这个眼神,在饿了好几天的野兽看来,简直太逗人、太挑情、太欠「吻」了!
「磅!」地,夏寰把英治推压在墙上,强行索取他双唇的自由。英治瞠眼看着他强欺上来的唇,摇着脑袋左右闪躲。夏寰只好腾出一手,固定住他的下颚,再次尝试着吻上去。
「嗯……嗯嗯……」
强厚的唇吸吮着暖热的粘膜,舌头上细小的蕾突在光滑细致的肉上来回摩擦。不过是多久没接触到对方的嘴,刺激竟异常的强烈,甚至到了两个人都能感受一波波小电流在他们之间流窜。
「哈啊、哈啊……」
夏寰刻意让自己的吻发出咕啾、咕啾,挑动官能的口水声,加深对英治耳膜感官的刺墩,一脚的膝盖也适时地卡进英治的大腿之间。
「嗯嗯嗯……」
企图抵抗地抬起一脚膝盖,反而让他有更多可乘之机,卡得更紧密。
「……行了吧?不要再闹别扭了。谁能像我一样,这么了解你的需要?」
鼻尖揉擦着英治的颈间地带,边嗫语道:「我不是一直很宠你吗?别跟我呕气嘛!大不了,我让你揍个两拳,你出出气,一切就没事了。吶,你的小穴不想念我的大鵰吗?」
一手溜到英治的后腰处,长指往后臀裤缝间一抠。
倏地倒抽一口气,被瘫痪的理智重回脑门,英治使出浑身力气,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以为自己就要「说服」成功的男人,万万没料到状况会急转直下。夏寰在几秒钟的僵硬之后,慢慢把被打歪的脸颊转回来面向英治。
「……以你塞满精液的脑浆,想一百年也想不明白,我『别扭』的原因在哪儿?我也懒得跟你哥哥缠,所以今天一次跟你讲清楚。」
认命地一叹。
「我生气的不是你的行为,而是你的观念。你戏弄我就算了,如果不是今日我爸妈刚好有事不能来,你会连他们也一并戏弄吧?但他们是我最在乎的人,你连爱屋及乌都做不到,不能给他们一点尊重,我们如何能并肩走下去?」
英治以最沉痛的口气说:「抱歉,我已经没有信心,没有自信能陪你走一辈子,我发过誓不再提『分手』两字,但是受天打雷劈也无所谓,我真的觉得也许『分手』是最好的抉择。」
夏寰咬牙,正要开口时,就瞥见大队人马朝他们走过来。这些家伙不是臭小鬼身边的人吗?他们来干什么?
「欧阳先生。」精通多国语言的鲍管家,得知英治来自台湾、说中文后,凡是威廉不在的场合,他便以中文与英治沟通。「威廉少爷已经在『史塔特号』上,您怎么还在这里呢?」
「什么?」他与威廉又不是连体婴。
「请您快点到『史塔特号』去,没有您,派对就无法开始。」
什么派对啊?「鲍管家,我不记得有收到任何派对的邀请函,我也没有参与任何派对的计划。如果你们在等的人是我,想必是哪里发生误会了。」
「我们的接待员忘记转达这件事了吗?真糟糕!」鲍管家一鞠躬说:「老板认为少爷的恩人,不可屈居在没有窗户的单人房,所以坚持让您升等到顶级套房,但『多娜星号』的都满了,于是请您改搭『史塔特号』,您的行李都送过去了。恳请您参加老板每夜举行的晚宴,派对才能开始。」
未曾见过如此「蛮横+强硬」的邀请手法——只比夏寰好一点点,因为夏寰不会用「邀请」这种文质彬彬的说法,他会直接挟持回去。
英治认真考虑,要前往派对一事。
首先,他想当面对那人表达自己的「不满」。老板一声令下,他的手下就在未经告知的情况下,擅自移动客人的行李,这是什么鸭霸的待客之道?并不是更换到最高等级的客房,每位客人就会贪小便宜地忘记要生气了。
再者,可怜的威廉身边没有一个能替他讲讲话的人,他的父亲不知要到几时才能顿悟自己犯下的错。
夏寰已经是「没希望」了,不过,倘若能阻止下一个夏寰的诞生,英治即使得和这举世数一数二的大船队——「狮达哥集团」的首脑正面冲突,吵上一架,充当威廉的正义喉舌,也无所谓。
「喂,你们——」夏寰凶恶地跨一步上前,揪住鲍管家的衣襟一提,咧着嗜虐的嘴。「不是这艘船的人吗?怎么可以对客人这么没礼貌?我们花钱坐船,高兴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你们派对能不能开始干人家鸟事?不要说得好像英治不去就对不起你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