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梦想的母亲是神圣的,为了实现梦想而强忍骨肉离分之痛的女人是伟大的。」
「我如果越俎代庖地替你决定这么重要的事,十几、二十年后,你将会为了这一点而后悔。你必定希望当初是自己下决定,而不是把命运交给别人决定。我知道这很痛苦,但你非自己做决定不可,这是即将为人母的你,头一项最重要的决定。」
她露出渐渐明白的表情,垂下双眼。
「我可以做的,是回答你之前的另一个问题。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幸福在哪里,但我很了解夏渼即将诞生的家庭。」
(bsp;一笑。
「或许由我口中说出,不见得很客观。毕竟,我爱那家伙,没办法说自己够公正,可是你不妨听听……首先,未来,夏渼将有个很强悍的靠山。
「那个男人很强,他自己也知道,所以狂妄得要命,教人受不了。偏偏这人的狂妄,还狂得令人心服口服,他擅长制造敌人,更擅长制造追随者。那些追随他的人称呼他『大哥』,不因为这人的家世背景、不关乎这人有什么靠山,他们只为了这个人自身的价值而追随他。
「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最重视的就是家族、兄弟,没有比得到这样的靠山,更令人觉得安心了。」
这段话要是说给夏寰听,他一定会乐得飞上天了,所以英治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这算小小的报复?
「再来,我会说,流着夏家的血液,夏渼天生也有了『最强』的血统,无论母亲为她做了哪一种决定,相信夏渼都能找到幸福。看看她那令人畏惧的家族们,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为了松弛她的紧张,英治还一眨眼,俏皮地说道。
女子破涕为笑,把支票收起来,为英治宝贵的意见道谢。在起身向他道别的时候,她还说了句让英治很不好意思的话。
「刚刚我的眼睛被闪光打得好痛,连肚子里的夏渼都嫉妒地猛踢我呢,呵呵。真是多谢你的免费『闪光弹』了。」
挥挥手,那表情比之前到家中来时,开朗了许多。
希望她能平安地生下健健康康的小宝宝——英治不是妇产科的,没有很多机会接触孕妇,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怀孕的女子讲这么多话,也让他见识到了「母性」=地表上最强的情感羁绊。
输了。
英治发自内心地、愉快地服输了。忽然好想打电话问候母亲大人,看看母亲和父亲现在又周游到哪个国家了。
挂着微笑,信步走回家。
「咦……」
一辆敞篷饱车就停在家门前。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竟是衣衫凌乱的陆禾琛。
陆禾琛下车后,驾驶——一个英治不认得的男人,突然越过副驾驶座,拉住了他,强迫他弯腰吻别。
这儿可不是好莱坞电影的场景,在不流行嘴对嘴打招呼的台北街头,此景自然引来不少侧目,里面包括了英治。
英治不是故意要瞅着他们不放,问题是他们挡在回家的路上,他不知该礼貌地等他们结束落落长的一吻——或是不礼貌地假装没看到,迳自从陆禾琛身旁走过去?还好,这一吻结束得比英治预期的还快。
陆禾琛站在路边,望着男子驾车扬长而去、消失,一转回头,刚好和走到门前的英治四目相对。
英治忍不住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红瘀,以及自身上飘散出来的、一种有经验者都看得出来的暧昧色香、爱的余韵。
「看什么看?」他挑衅地迎接英治的打量,冷冷地问了声,接着便擦身而过走进屋子里。
眼镜仔说的「不对劲」,难道就是指这个?英治暗忖。
几天后,英治在睡前猛地想起这件事,把它告诉了夏寰。
「谁都有心情不好、想发泄的时候,让他释放完压力就没事了。」
夏寰意外冷摸的回答,听得英治蹙起眉头。「你早就晓得陆律师日日笙歌的行径了?」
「我的人在干些什么,如果我不清楚的话,还配做人家的大哥吗?」
好吧,算他有道理。
「我也觉得夜游不必大惊小怪,不过眼镜仔似乎很在意陆律师最近的反常行为,他还说了什么『他玩得不开心』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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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仔说的?」夏寰脸色一沉。「阿琛那家伙,我明明再三警告他的。」
「啊?警告什么?」
「不许对帮内的人出手。玩乐的对象多得是,找帮内的人就是不行,紊乱的关系是毁灭组织基石的主因之一。他答应过我,如果再犯,这次不是单纯离开『全宇盟』而已,而是再也不许回到台湾。他明知道后果有多严重,还对眼镜仔出手,我绝饶不了他。」
想起来了,小汪曾经说过,夏寰之前答应与陆禾琛上床,条件是要他离开「全宇盟」。看样子这次夏寰让陆禾琛重回「全宇盟」,亦曾约法三章过,而英治完全不知道。
隔天英治出门上班前,听到了书房中传来夏寰怒斥陆禾琛的声音。
「……我没有,不信你可以去问眼镜仔,问他我有没有和他睡。」靠近门旁,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说道。
后面夏寰不知说了什么,门就突然被拉开了,英治尴尬地与陆禾琛相视,对方给了他一记冷眸,冲下楼,夺门而出。
陆禾琛这一消失,就是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