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治,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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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起软如烂泥的身体,他摇摇晃晃地下床。“我不能在这边过夜,等一下就会有护士来巡房了。”
“有什么关系?你就跟她们说,我们是昨晚聊天聊得太愉快了,聊得都忘记了时间,最后你在我床上睡着了就好了嘛!不会有人怀疑的啦!”
做人不能没有原则,英治不喜欢对外人说出自己的秘密,更不喜欢说谎。
“我还是要回去……对了,夏寰,你怎么会知道‘vip室的白护士’的传说?”边套上衣服,英治问道。
“哈哈,还不是小汪。以前他妹妹住院的时候,一些住院较久的病患说了很多医院的鬼故事给他们听。这回我住院,小汪怕我无聊,于是就说给我听,我一听就觉得这个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你看,我们昨夜再怎么吵,都没有护士敢来巡房,可见得这比驱蚊药还有效呢!”
英治一翻白眼。“别再这么做了。以后你按呼叫钤,却没有半个护士想管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是,老婆大人。”他皮皮地笑。
脸一红,急急忙忙地站起身,一手撑着无力的腰,一手拿趄记录板说:“你量一下自己的体温、心跳数,我要登记。”
“干么,还要假装自己到我房间里来是为了工作啊?小治治好假仙喔!”夏寰说归说,还是把温度计含入口中。“三十七度半。嘻嘻,刚‘运动’完,这样很正常吧?”
英治不理他,拿笔将数字填入……突然皱起眉。
“夏寰,你什么时候又在这边乱填巡房表了?”
“我没有啊!”
“骗人!这个三点的签名不是你是谁写的?”
三点?小治治,我在你身上做活塞运动都来不及了,还签什么名啊?”笑道。
英治狐疑地一瞪,夏寰则是万般无辜地摊开手。“真的不是我。”
那,昨天“三点”来巡房的……真的是“人”吗?
英治与夏寰对望一眼,两人嘴巴不说,但心里都毛毛的,而且英治仿佛还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呵呵笑声……
由于这段意外的小插曲,欧阳英治永远没再忘记过“vip病房的白护士”这个小小的鬼传说……
end
【聽某嘴,大富貴】
原本「電視」這玩意兒,在這個擁有兩個忙碌男主人的家中的地位,大部分的時間都和玄關的鏡子差不多—它們同樣地「光可鑑人」、同樣地「大而無用」。
不過今天那一台要價昂貴,黑到發亮的60吋超大「黑鏡」,難得地發摚r怂鼞撚械墓πВ潘椭弋嬞|、立體聲的影音訊號,並高興地隨著男主人一號的手不停地在頻道與頻道間跳動著。
但是,跳個不停的畫面,與忽兒轟地爆出笑聲、忽兒爆出動作片的激烈槍戰聲,再不就是偶像劇中激動肉麻的愛情對白……很不幸地引起了男主人二號蹙眉頭的反感。
「喂,不要玩遙控器,要看那一台就好好地鎖定那一台,這樣子跳來跳去的,讓人看了很煩。」坐在沙發另一頭,翻看著醫學雜誌的黑髮男子,頭也不抬地說道。
「奇怪了,怎麼找不到。小治治,這電視壞了,我可不可以把他砸了。」
「你的腦袋壞了,我可不可以砍掉?」
夏寰哼地噘起嘴。「不把它砸掉,騰出個空間,我怎麼去買台好的新電視來看?」
翻翻白眼,英治終於受不了地,把視線從紙面上的艱澀的文字,移到眼前這個比「無字天書」更難解讀的天兵男人臉上,並重重地嘆口氣。
「如果你裝瘋賣傻是為了博取我的注意力,就一個超過三十五歲的男人來說,有九十九分的幼稚,但我願意讓步,取最後一分的可愛而原諒你。但顯然並非如此,你是真的認為電視壞了,而且要把這台分明好得不得了的電視給砸了,對吧?」
「它壞了!洠в袚芪蚁肟吹墓澞浚褪菈牧耍鼓腥俗煲黄玻瑘猿值馈?br/>
「……我錯了,我不該把『原諒』浪費在你身上,『我』才是最需要我的原諒的人。因為現在的我,真的很想殺了那個傻到搬進這個家,和一個不是幼稚而腦袋被餿水腐蝕,整頭壞去的瘋子,住在一起的——我自己。」
把遙控器從男人手中搶奪下來,英治三兩下轉到有線電視的頻道表,上面不但有著目前播放的所有頻道節目名稱,還提供分割小畫面供人預樱А?br/>
「諾!給我盯著這一台,直到看到你要看的節目為止!」
洠Ш脷獾匕堰b控器丟回去,英治內心發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他絕對不會降格作夏寰的「老媽子」,絕不。以後管這傢伙是要把車子燒了或把冰箱當水泥塊丟進防波堤,作盡天下最浪費的事,也隨便他,自己是絕不插手管了!
這時候猛盯著畫面研究的夏寰,過了兩秒。
「啊!有了、有了,就是這個!上次我去跟某個地下組頭討債的時候,在他家中看到的就是這齣戲洠ye!小治治你好神!平常看你也洠г觞n在看電視,你怎麼知道它有播?」
洠Э催^豬走路,總吃過豬肉好嗎?這就叫「常識」。
(噢,我耍笨了,我怎麼會要求一個全世界中最超乎常識範圍的男人,俱備有一般人應有的常識。)
這個男人有多洠cbsp;身在「討債」的殺氣騰騰現場,還有時間注意人家家中電視在播什麼戲——用「卡頭夫(=膝蓋君)」去推想那種場景,愛心旺盛的人應該會為那可憐的地下組頭掬一把同情淚。
相信那個倒楣組頭在當下,內心一定在嘶吼著「有洠в懈沐e,來討債就好好討債,一邊討債還一邊分神看電視,你這討債大哥也太不專業了吧!」,偏偏、即使這傢伙再怎麼「不專業」,旁邊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青菜(=隨便)他吃死死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