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街头，蹲坐着两个落魄的青年，一个高大魁梧，起码两米的身高给人绝对强悍的压迫感，满脸的憨厚，粗狂的五官露出浓浓的真诚，旁边的一个青年，身量不算太高，面容乍一看很普通，但是普通的五官中那双湛然放光的丹凤眼却仿佛画龙点睛一般把一张平凡的面孔点缀得不凡起来。

两个人衣着普通，甚至那个魁梧青年的上衣还有一块并不明显的补丁，在如今的社会这种衣服很显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周围行人的注目并没有让两个人感觉有什么不自在。

“李子哥，我不饿。”魁梧青年把手上的盒饭推给身边的青年，吞了一口唾沫然后扭过头去。

被称作是李子哥的青年狭长的丹凤眼看了魁梧青年一眼，魁梧青年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黑红的脸上一阵尴尬。

“擎苍，听不听李子哥的话？”青年的声音并不大。

“听！”名字叫做擎苍的魁梧青年点点头，应了一声。

“那就拿去吃了。”青年把手中的饭盒推给擎苍，擎苍看着饭盒，终于还是接了过来。

五块钱的饭盒被擎苍很快就吃得干净，把最后一粒饭塞进嘴里后擎苍转头看着青年，憨憨地问：“李子哥，村里的李大婶不是说在城里到处都是钱吗？为什么我们来到城里都没有见到？还把李爷爷给的钱全都用光了。”

“你看看这些人。”青年指了指面前街上的行人，笑道：“这些人实际上就是到处都在找钱，我们来得晚，钱都被他们给拣光了，我们要钱，就要在他们身上去抢。”

擎苍愣了愣，他的脑子还反应不过来李子哥说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听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要钱，就必须去别人手里抢。

摸了摸空落落的口袋，青年叹了一口气，对擎苍说：“擎苍，其实你不应该跟着我出来，你在村子里，还能靠着你奶奶留给你的那块地种点粮食，起码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擎苍摇摇头，说：“不，李子哥，跟着你，我不后悔！”

“我爷爷给你取名李擎苍，给我取名李中正，是认为你擎苍一击，而我能够中正仁和，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看花眼了。”青年摇摇头苦笑。

“我操，谁他妈扔的盒饭！”三五个弓着背，摇晃着脑袋，走路全身关节都在摇晃的青年气急败坏地在一边大吼大叫，擎苍和青年转头看去，其中一个染了红头发的青年一脚踢开白色的盒饭，看了高大魁梧的擎苍一眼，然后四五个人就围拢过来，那个青年骂道：“乡下人，刚才是你扔的盒饭？”

擎苍看了红发青年一眼，没有回声。

“是我们。”柔和的声音在擎苍身边响起，红发青年看了说话的李中正人一眼，路出满口的黄牙：“那还不快给大爷我赔礼道歉？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老子就放过你们这群乡巴佬！”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红毛，红毛被李中正盯得发毛，就好像被一匹饿狼给盯住了，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没事招惹这两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乡下人。

下意识地想要后退，红毛脚步刚动，李中正的动作更快，常年在山上打猎练就的手上功夫能够一瞬间抓住一头山猪的爆发力量把红毛的头发抓住，狠狠地往下带，身体随之站起来，左脚膝盖上提，红毛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李中正的膝盖上。

惨叫一声，鲜血迸射出来，李中正的膝盖上染开一大片殷红色的血迹。

一声如同野人的吼声传来，擎苍一个耳光煽在背后的另一个流氓脑袋上，那个流氓闷哼一声，整个身体如同遭受撞击般跌甩出去三四米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被这力量巨大的一巴掌打得昏迷过去了。

五个人，一瞬间被解决了两个，剩下的三个人有些发憷，见过打架狠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杀人，对这些小混混来说还很遥远，但是对方却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

这些人哪里知道，在苍茫的大山里，越是怕死，死得越早，你永远都不知道山狼什么时候会从你背后扑上来。

剩下的三个人想要跑，但是却没有机会了。擎苍跨步赶出两步，张开双手一手一个抓小鸡一样地抓起两个一米七的男人，把其中一个狠狠地砸在旁边的电线杆上，那个青年甚至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就软倒在地，扔下手中的一堆肉，擎苍右手叉住左手上拼命挣扎踢打的青年，那青年一脚踢在擎苍的肚子上，擎苍如同大山般的身体动都没有晃动一下，空出来的左手握拳一拳打在青年脸颊上，青年被巨大的力量打得头部侧甩，口中喷出一口鲜红的液体，几粒白色的牙齿格外显眼。

睁大了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被恐惧所替代，手脚下意识地在地上抓动想要离开，擎苍一脚踩在青年的悲上，抄起路边的垃圾桶就砸在男人的脑袋上，沉闷的响声伴随着清晰的颅骨碎裂的声音，男人的手脚抽搐般挣动几下，终于松软了下去。

解决了五个混混，周围早就已经围起来一大批看热闹的人，李中正拉着擎苍擦了一把脸上被溅上的血液，大跨步走出人群，而两人经过之处，人群不由自主地退开让出一条路来，周围的路人看着两人，特别是高大魁梧的擎苍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敬畏和惧怕。

听到忽远忽近的警鸣声，李中正和擎苍穿梭在大街小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才慢慢停下奔跑在一个小公园里面坐下来。

大口地喘气，李中正从衣服里拿出刚才从那五个人身上搜出来的七八张百元大钞，说：“我们俩在工地里干了一个月才拿到这么多。”擎苍看着李子哥手上的钞票，憨笑：“这下吃饭不用愁了。”

“李子哥，你说的对，我们要钱就只能从他们的身上去抢！”擎苍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单纯的他并不能看到李中正听到自己的话之后表露出的阴郁。

很显然，这七八百块钱彻底让两个从山沟里爬出来的青年体会到不劳而获的刺激，于是第二天，晚上九点多给自己和擎苍换了一身衣服，李中正和擎苍两个人在闹市区的一个夜摊上坐了下来。

点了能够保证擎苍吃饱的一桌子食物，在周围人看怪物的眼光中擎苍埋头大吃，而李中正则喝着杯中的啤酒毒辣的眼睛偶尔闪动一下寻找着目标。

时间慢慢过去，当指针从九点移动到十点半的时候，夜摊里的人越来越多，而一般的市民老板姓这个时候大多已经回家了，还在夜摊的只是少数，不少从附近的旅馆酒店赌场，ktv等娱乐场所出来的年轻人或者小混混开始占据多数，人声开始鼎沸起来，而夜摊也进入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间段。

擎苍吃着第四碗大碗牛肉面，而之前吃下的五六盘菜和两大碗米饭还堆在旁边，高高的碗筷不但让周围的人惊讶，就连老板都开始担心起来，要是在自己店里吃出了人命那这个夜摊也不用开了，老板带着脏兮兮的围裙走上来带着笑：“兄弟，你们这，吃的也太凶了，这样，老哥我打折，只要你们一半的钱，你们别吃了行不行，再吃下去要是出什么事我就麻烦了。”

憨厚朴实的老板刚说完话，店外就传来一声粗狂的的喊声：“老板，这个星期的保护费该交了。”

听见这声音，老板脸色一变，暗道一声糟糕，连忙迎合出一张笑脸转身略带谄媚地说：“这不是张哥嘛，行行行，我早就给您准备着，我这就拿给你。”

站在夜摊门口的张哥闻言自顾自地坐在一张桌子上，打开一罐啤酒灌了一口说：“就你小子懂事，不给我们光头帮制造麻烦，你看，前面那两家上个星期的现在还没交，我这不带了兄弟去找他们嘛，我们头说了，拖了这么久这次过去就不要了，直接砍他一只手下来。”张哥拍了拍桌子，李中正的目光向张哥背后看过去，果然夜摊外面站着五六个叼着烟说着话的青年。

说话的功夫，老板已经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人名币，双手交给张哥笑嘻嘻地说：“张哥我们可是很配合帮会的，每个星期足额缴纳，不过张哥，我们最近生意也不好，你看能不能下个星期给我少点？”

张哥斜眼看了老板一眼，嘿嘿笑了几声，说：“别不识好歹，你去刀疤他们场子看看，整个城西，不，整个敦煌就我们光头帮的份子最少了，行了，不和你废话，走了。”说完自顾自地拿走七八瓶啤酒带给外面的青年，一群人摇摇晃晃地向前面不远处的另外一家夜摊走过去。

老板叹了口气站起来重新招呼客人，喃喃地说：“这下子倒霉咯。”

听了老板的话李中正抬头向另一边的夜摊看过去，这个位置视角不错，正好能隐约看到张哥走进夜摊，里面连忙迎接出来一个人，好像说了些什么，那个人忽然一下子跪在地上，张哥从后面一个青年的手上接过一把长刀，手起刀落，一声清晰的惨叫连李中正这边都能够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