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牙依偎在不蛮的怀里。

军营里的事情已经结束，李少将安排车将梦牙送回去，吉普车缓慢的开着，在香港的街头，军车显然没有在内地那样耀武扬威的习惯。

夏日炎炎，可梦牙却感到很冷。

不蛮的身体不算魁梧，甚至比梦牙还矮一些，可梦牙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但如靠上了一座山。

这神奇的少年，拥有令人瞠目结舌的力量，不失为一个女人的好依靠。

刚才一场剧斗，不蛮显然也有些累了，头靠在座椅上，闭了眼睛休息。

梦牙又向他怀里挤了挤，心情却难以平静，往年间和他师兄有关的那些片断如演电影般的在她脑海里重复着。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秘罗的弟子……”

“梦宗，这是你小师妹，名字叫梦牙……”

“师兄好……”

“师兄你多大了？怎么那么长的胡子……”

“嘻，再不听话我还拔你的胡子……”

……

幼时的梦牙极其顽皮的和师父师兄玩闹着，惹着各式各样的祸，可总是在一阵充满宠爱的笑声中作罢。

“师兄你现在照顾我，等我长大了就来照顾你吧。”

已经长大些的梦牙，在一次被师兄救下来之后说。

“傻孩子，我用你照顾什么，再说我已经有你嫂子照顾了不是？阿瑜你快点拿纱布来啊……”

……

“这群畜牲！”

望着满目疮疫的市镇，师兄涨红了脸，大声的喝骂着。

……

“师父，为了天下苍生，我甘愿抛弃一切！”

师兄一脸坚毅的跪在师父面前。

“唉，去吧，你心意已绝，我也不拦着你，可你别忘了秘罗门中的禁忌，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去动那禁术……”

师兄磕了三个头，坚定的目光望向师父的身后，语气变的温柔了许多：“阿瑜，等我回来……”

正值花季的梦牙，呆呆的站在师父身后，看着师兄挺直了身子，向外走去，房房“砰”

的一声将他的背影挡住，梦牙的身子一抖，咬了咬下嘴唇。

在她旁边，一个美丽的少妇正抽泣着……

……

那些铁与血的日子，人性在战争中挣扎的时光，梦牙并没有亲身经历，但等她术成之后游历天下，多少也听闻了许多，而再见到师兄时，他已经苍老了许多，一出一入之间，总有些持枪的士兵在保卫着。

梦牙交给他的，是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阿瑜的骨灰。

秘罗的幻术虽强，但终究不是仙术，无法挽回生命的逝去。

师兄的一滴泪……

梦牙打了个机灵，师兄的那一滴泪水，正滴到梦牙的手上，那泪是滚烫的！

回了回神，梦牙叹了口气，纷飞的思绪回到了眼前，不蛮安详的睡着，嘴角依旧挂着纯真的笑意，嘴角依旧叼着根牙签。

梦牙好奇的伸出手，轻轻的想把那根牙签拿下来，这之前她已经试了几次，可不蛮的反应极快，她根本碰不到。

梦牙久习幻术，感觉分外的敏锐，指尖还没接触到牙签，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那牙签似乎是金属的。

手指一捏，梦牙轻轻的向上一提，虽然力量不大，但却极轻极巧。

可不蛮咬的很紧，根本拿不下来。

动作虽轻，不蛮却也醒了过来，看着梦牙一笑，握住了她的手腕，向她唇上吻去。

梦牙原本就在他怀里，又能躲到哪去？

那根牙签却在两人嘴唇相触之前，便消失了。

幸好不蛮还知道这是军车，没有太过放肆，吻了一会儿便放开了梦牙，梦牙的脸色绯红，原本低沉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你的牙签呢？”梦牙不死心的问。

不蛮裂嘴一笑，齿间黄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