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项君良正在会议室组织召开新一届的董事会。突然听到外面有熙熙攘攘的争吵声。他向张茜茜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没等张茜茜站起来，门已经被撞开了。

“项君良，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陆海涛挣脱了几个保安的阻止，闯进了会议室。

他的举动让项君良好不尴尬，他不得不暂停了会议：“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其他人见势很快识趣地离开了会议室，房间里只留下了陆海涛和项君良两个人。

陆海涛这才意识到自己搅璜了刚才正在进行的会议，可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项君良，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待，你准备把小惠怎么样，就这样扔下她不管了吗？”

“你最好去问她自己，她到底对我和我妻子做了什么，我不起诉她故意伤害罪已经对她很宽容了。”

“李莉的事那只是一个意外，怎么能怪小惠呢？”

“意外？呵呵。”项君良苦笑一声，痛苦地斜靠在转椅上：“我还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意外，那样的话，我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和自责。”

“你还痛苦？两个女人为你爱得死去活来，你还痛苦。”海涛心想，这个臭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小惠对自己如果有对他一半好，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那也算是爱的话，我真的承受不起。”

“你说一句承受不起就可以了吗？那小惠怎么办？她对你付出的感情怎么办？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她，她已经……”

“陆海涛。”没等海涛把话说完，不知什么时候小惠已经站在了会议室的门口。从乐乐那里知道海涛来公司闹事，她赶紧赶过来制止。

“小惠……”项君良和陆海涛几乎同时叫起来。

小惠神情严肃地走到项君良面前冷冷地说：“对不起，打扰你工作了。”说着她转身把陆海涛推向门外。

“小惠，你让我把话和他说清楚。”海涛还不死心，企图作最后的努力。

“够了，别说了，”小惠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你嫌我还不够丢人吗？是我贱，我活该，我爱上了一个有家庭的男人，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跪下来求这个男人来娶我吗？”小惠越说越激动，已经泣不成声了。

海涛一下子被小惠激动的情绪给弄懵了。“小惠，你别激动，你这样，对孩子不好。”

“孩子？”听到这两个字就好像触到了项君良的神经。也许他这辈子也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海涛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正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和海涛的孩子。”不知为什么小惠突然冒出这句话，这让两个男人都大吃一惊。

这时的小惠反倒是一幅从容的样子：“我和海涛本来就是一对，如果不是为了报复李莉而设下的这个计划，半年前我们就结婚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我们打算下个月举行婚礼，否则等肚子大了，穿婚纱可不好看。海涛对吗？”小惠故意挽住海涛的手臂，斜靠在他肩膀上，装出一幅很亲密的样子。

海涛登大眼睛，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可要恭喜你们了。”项君良嘴里说着恭喜，眼里却冲满怒火：“夏小惠，我原以为还欠你一份情，现在我们两清了，互不相欠。”

“不，不是”和海涛还想解释什么，小惠使劲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好了，海涛哥，别在别人面前演戏了，人家上了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了。我们走吧。”说着小惠拉着海涛就往门外走。

项君良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里，脑子里闪过一幕幕和小惠在一起时的情景。想到和她一起在咖啡厅讨论公事时她专注的神情，想到在医院了借钱时，她害羞的表情，想到她发高烧时不停叫着自己的名字，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倘若这些都如小惠所说是在演戏，那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努力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又在想她了，自从那天从小惠家把李莉抱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心底发过誓，从此和这个女人一刀两断。

从华夏公司出来，小惠立刻放开了海涛的胳膊。

“对不起，海涛，刚才利用了你。”小惠充满歉意地说。

海涛似乎还没从刚才的角色中走出来。“没关系，如果你愿意我倒是愿意一辈子被你利用。”

“别开玩笑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海涛此时的表情特别的严肃：“小惠，你难道没想过给孩子找个爸爸吗？既然你已经决定离开项君良了，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呢？我会把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的。”海涛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好多年了，自从把小惠从黄浦江里救起来的那一刻起，小惠就已经占据了他的心，他始终找不到机会向小惠表白，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小惠何尝不想给孩子找个爸爸，未婚妈妈，单亲家庭，这些词对将来孩子的成长都是问题。她看着海涛真诚的眼神，几乎有一种答应的冲动，可是，眼前又出现了乐乐的身影，耳边响起乐乐在自己面前诉说对海涛的爱慕的声音。

过了半天，小惠终于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对海涛说：“海涛，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就没有我夏小惠的今天，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哥哥，乐乐就是我的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海涛又一次象泄了气的皮球：“我知道我是配不上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让我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我做不了孩子的爸爸，这个舅舅我可当定了。”说着海涛伸出手要击掌为誓。

“好。”小惠也伸出手迎了过去。

3月20日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项君良面前演那场戏，是想让自己对他不要存有任何留恋。我想从今天开始，在项君良的心里再也不会有夏小惠的名字了。对于海涛，我除了感激只有歉意。今天，我又一次拒绝了他。我知道只要我在这里，海涛的眼里永远看不到乐乐的存在。看来海涛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我该怎么办呢，我该到哪里去呢？世界之大为什么没有我夏小惠的容身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