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到水流滴落铜盆的声音,墨小白撇过脸,偷偷地看着站在身旁认真地扒着菜叶子的墨小呤,她咽下一口口水,又将目光移向别处,没有说话。
“你想说什么?”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墨小白的手微微一抖,她看了墨小殿一眼,只见那丫头冲着她挤眉弄眼,墨小白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打好草稿后,轻声问道:“姐,那……那个人是……是你朋友?”
“嗯。”墨小呤点了点头。
“哦……是……男朋友?”墨小白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知道墨小呤有一个交往多年的男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没想到这位男友居然这么年轻,而且好像还是个外国人。
墨小呤一怔,手中的菜叶子掉进水盆里,她若无其事地捞起来,继续洗。
墨小白没有错过墨小呤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她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向墨小殿,那丫头一手提着排骨一手拿着胡萝卜朝她手舞足蹈。
“墨小殿,你哑巴啦?”墨小呤哑着嗓子说道。
“呃……”墨小殿的动作僵在半空,她讪讪地缩回手,将胡萝卜放在几案上,小嘴微微嘟起,埋头清洗着手中的排骨。
厨房的氛围带着几分诡异。
墨小白意识到眼下的气氛是她刚才的几句话所导致,咽了一口口水,将视线重新放到面前的菜叶子上,认真地清洗着。
“……他不是我男朋友。”隔了半响,墨小呤突然说道。
“呃……哦。”墨小白一愣,待她将墨小呤的话消化完毕后,大呼了一口气。
“你呼什么气。”墨小呤将盆中的水倒尽,又放了一盆水。
“我以为姐姐你老牛吃嫩草。”墨小白将墨小殿洗干净的排骨放在菜板上,一手抡着菜刀,一手握着排骨,狠狠地砍了下去。
墨小殿张大嘴,成o型,她一脸佩服地看着墨小白。
墨小呤将手中的菜叶子往铜盆里一丢,溅出点点水珠,她湿漉漉的双手掐着墨小白的后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墨小白,你给老子说明白,什么叫老牛吃嫩草,老子很老吗?嗯?”
一向后知后觉的墨小白在话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墨小呤的忌讳,当脖颈处传来凉意时,手中的菜刀“梆”的一声落在菜板上,她一边尖叫一边缩脖子:“啊!小呤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老,你一点都不老,你非常年轻,正值青春年少。啊!我错了,不要摸我脖子。啊!痒痒,好痒啊……”她不怕人呵胳肢窝,也不怕挠脚底板,就怕被人摸脖子,显然,墨小呤抓住了她的这个弱点。
“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墨小呤嘿然一笑。
“我是破喉咙,谁在叫我。”墨小殿参了一脚。
“墨小殿,你乖乖地洗菜去。”墨小呤白了最小的妹妹一眼。
“啊!小殿快来救我,我给你做很多……啊……糖醋排骨。”墨小白反手抓着墨小呤的手腕,呼叫着救兵。
“真的呀?”墨小殿眼睛一亮,为了糖醋排骨,她将手伸向了墨小呤的腰际。
“墨……小殿,你找……死……”
“哎哟,小呤,不带用脚踩的。”
“小殿,我抓着小呤姐姐的手,你赶紧的。”
“好。”
“墨小……白,墨小殿,你……你们……”
厨房里的打闹声渗透房门,传到客厅里。
三个男人齐齐望向手持塔罗牌摆弄着啥的某位兄长大人,却见他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塔罗牌的神情,三人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挪开。
花心端着一杯菊花茶,目不转睛地看着漂浮在黄绿色茶水上透着晶莹的花瓣,没有说话。
莫言手上拿着一副塔罗牌,认真地看着牌面,不时地向墨辰提出问题。
自称为伯希的蓝眸少年饶有兴趣地看着墨辰面前的塔罗牌,湛蓝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头儿,队长,伯希,请随意。”墨小白取下脖子上挂着的围裙,放在一旁,坐在墨辰身旁,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浅浅笑道。
“嗯。”花心点了点头。
“很早就想尝尝小白的手艺,这次终于有机会了。”莫言笑眯眯地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
“啊……不许你们吃,糖醋排骨是小白姐姐给我做的。”眼看每个人的筷子都伸向了她的挚爱,墨小殿大叫一声后,将整个盘子挪到自己面前。
“丢人。”墨小呤瞥了墨小殿一眼,淡淡地说道。
墨小殿微微嘟起小嘴,忙往碗里夹了几块,又万分不舍地将盘子推了出去。
“嗯……小白做的菜好好吃呢,多亏小呤带我来你家做客。”伯希用纸巾轻轻擦去嘴角的糖汁,歪着脑袋看着坐在身旁的墨小呤,笑眯眯地说道“不过还是我们家小呤做的最好吃。小呤,晚上我想吃你做的番茄炒蛋。”
全场顿时一片死寂,五个人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做番茄炒蛋的墨小呤和吃番茄炒蛋的伯希,或好奇,或玩味,或暧昧,或……
墨小呤握着筷子的手停顿在半空,嘴角微微抽搐,一道灼热的目光迫使她不得不抬头,对上了墨小白哀怨味十足的目光,虽然墨小白并没有说话,但墨小呤依然明白她眼神中传递的信息:还说不是男朋友,都“我们家”了,都同居了,姐,你不诚实……
一道黑线爬上墨小呤的后脑勺,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一眼,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坐在对面的墨小白的嘴里,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吃你的肉吧,大寿星。”
“唔唔唔……”待墨小白咽下口中的红烧肉再度看向墨小呤时,她却低下头扒拉着碗中的饭,但依稀看到耳廓淡淡的粉色。
夜渐渐深了,忙碌了一天的墨小白洗漱完毕后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