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踏进事务所，墨小白便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她低下头，轻咬着下唇，跟在莫言身后，一言不发。
“陈局长？”耳边响起那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墨小白抬起头，面容俊秀的男子闯进了她的视线范围，心已波澜不惊，眼瞳稍微一转，瞥见了男子身后面含□的女子，墨小白一怔，随即释然。
“沈先生。”陈晋点了点头。
“陈局，这又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沈海将陈晋一行三人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对于沈海的言下之意，陈晋这只老狐狸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笑道：“呵呵……昨儿，我是作为父亲来看了解我女儿的工作环境，今天，我则是以公安局局长的身份来调查这件事情。”
“陈局凡事亲力亲为，真是令人佩服。”沈海神色一僵，随即笑道。
“兹事体大，若那晚真的伤到两位外籍友人，岂不毁坏了我国与邻邦的友谊。”陈晋的脸上失去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的也是。”沈海略显僵硬地笑了笑。
“给他们一个交代，给受害者一个交代，给人民一个交代，也是我们警察的职责。”陈晋说到最后，微微扬起嘴角，一抹浅笑挂在唇边。
墨小白垂下眼眸，静静地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进行着交流，直至听到有人换自己的名字：“小白，你是打算惩罚自己吗？”墨小白循声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她微微一怔，环顾四周，全场也只有她一个人是站着的，她小脸微微一红，见莫言身边有一个空位，忙走过去坐了下来。
“那边挤，小白要不坐到我这边来。”沈海笑着邀请道。
“诶？不……不用了，我……”墨小白的手与头摇摆的幅度和频率是一致的。
“沈学长，小白第一次出外勤，在记录方面有些不熟练，坐我旁边也好提醒一下她，免得做无用功，到时再麻烦学长。”莫言抬起头看着沈海，伸出一只手握着墨小白来回摇摆的小手，笑眯眯地说道。
“……那也好。”沈海微微一怔，看向莫小白与莫言的目光中增添了几分其他的意思。
墨小白微微挣扎，将手从莫言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放在膝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坐着。
“呵呵……沈先生，我们就不说这么多客套话，直接进入主题。”陈晋笑着接过田甜送上来的茶，说道。
“那是当然。”沈海见田甜给每位客人都送上了茶，示意她出去。
眼眸微微转动，墨小白瞥见田甜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满，见自己盯着她，随即换上一副甜美的笑脸，墨小白微微一愣，朝田甜点了点头，敛回目光，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录音笔，按下录音键，放在茶几上。
“沈学长，以下的对话我们要进行录音，希望你能谅解。”莫言从裤兜里掏出笔记本和笔，翻到空白的一页，抬头看向沈海，笑道。
“配合警察工作是公民的义务。”沈海公式化地笑道，笑容中不见一丝暖意。
拒绝了沈海的午餐邀请，从心理咨询事务所出来，已是日上中天，墨小白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看着不远处的麦当劳叔叔流口水。
“呵呵……走吧，忙了大半天，我们去吃饭吧，老头子请客。”陈晋笑呵呵地说道。
“叔，是你出钱吗？”显然陈晋以前有过这样的例子，因此莫言才会问这番话。
“臭小子，你叔我就吝啬成这样？”陈晋恼羞成怒。
“你跟葛朗台没啥区别。”
“有你这么说长辈的？”
“你没有做人长辈的自觉。”
“臭小子。”
“小白，我们去吃麦当劳，阿辰说你爱吃薯条和麦辣鸡翅，我请你，管饱。”莫言拉起呆若木鸡的墨小白，朝麦当劳走去。
“诶？”待墨小白回过神来，她已被莫言拉到了三米开外的地方，当看到被气得七窍生烟的陈晋时，她扯了扯莫言的手，“可是，局长他……”
“不用看他，就算看了他也不会请我们吃燕窝鱼翅的。”莫言瞥了陈晋一眼，脚下的步伐加快。
“臭小子……”虽然隔得不算近，但也能听到陈晋咬牙切齿的声音。
“小白，告诉小言哥哥，你还想吃什么？”莫言笑眯眯地问道。
“燕窝、鱼翅还有鲍鱼……”墨小白呆呆地说道。
“……”
“走，臭小子，墨小丫头，老头请你们吃燕窝鱼翅。”陈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在二人身后吼道，还不忘加上一句，“老头出钱。”
“哇哦……”莫言欢呼一声，拽着呆呆的墨小白朝他们的饭东——陈老爷子飞奔而去。
狐狸对决第二局，小狐狸莫言完胜。
一败一胜，老狐狸与小狐狸打成平手。
第三十六章
窗外夜色撩人，凉凉的风吹动窗帘，此起彼伏，挂在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跪在沙发上，撅着小屁股，墨小白认真地研究着从事务所拿出来有关漆云的材料，黑框眼镜被她丢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她的鼻子已经凑到了纸上。
“小白，你这形象有点不佳啊。”身后传来哥哥的声音。
墨小白直起身子回过头，隐约看见一道身影站在不远处，她取过一旁的眼镜，架在鼻梁上，世界顿时清晰了许多，只见自家老哥身上套着一套家居服，头上搭着一块毛巾，发梢上的水珠滴在脖子上，顺着肌肤滑落，衣服被印上了几滩水渍，俊秀的脸上带着被热气熏红的颜色。
墨小白从沙发上跳下来，光脚丫子踩在地板上，渐渐进入了秋天，瓷砖的凉意从脚心处钻了上来，墨小白忙将脚伸进被她遗弃在一旁的拖鞋里，笑道：“哥哥洗好啦？那我去洗咯。”
“嗯，你洗完澡记得把要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墨辰顶着毛巾走了过来，一眼瞥见墨小白放在沙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