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他走不了的他悄悄地回到房间,除了刚买的几本碑林拓本,就是给杨婷婷买的一个绣工精美的香包,还有几包远近闻名的潼关酱菜,那是给白姨买的,在武汉的时候,吃了白姨多少顿鸡蛋面,喝过多少顿莲藕排骨汤,也应该有所表示吧?人家还是未来的老亲娘呢,况且杨叔也在那里。
他在临出门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回来写了张留条。先写上“玉如”,想了想,还是加上了“心怡”两字。他的理由很充分,武汉有个电业会议,得赶回去参加;有人发来警报,说婷妹又在找樊钢的麻烦,明天还得赶回峡州去镇压暴动,得好好打她的屁股,让小魔女安分守己一些,不要仗着人家喜欢就胡作非为。时间匆匆,也就不当面向她们道别了,他还写上“尊重”二字。
这次,他可再也没有上次在昆明那样的好运气,写完纸条,他只是抬了一下头,甚至连沙发的靠背也没离开就又坐了回去:刘心怡轻飘飘的出现在门口,很有礼貌的敲门,款款的走进了房间里。
“我猜得不错。”神仙妹妹的声音也是轻飘飘的:“一眨眼就不见影了,大为哥果然要走。”
“的确是还有点事。”他在尽量解释,他说得自己都不相信:“再说会谈不是已经取得了圆满成功吗?我得赶回去。”
“是吗?”刘心怡拿起那张留条看了一眼,不屑的笑了:“大为哥不知道吧?昨晚我还与婷妹在网上聊了半夜,她兴奋得告诉我,胖哥今天中午要在葛洲坝宾馆请她吃意大利比萨,关于旅游的事可以推后再说;至于武汉的开会是不是这么紧急,等会儿要玉如姐给杨叔打个电话不就明白了吗?”
王大为变得嘴拙了。
“大为哥用这样的托词搪塞未免太小儿科了一些吧?明明是看见我突然现身有些出乎意外,不知如何面对也不知道如何答复才决定溜走的吧?”她就站在他面前:“其实大为哥当初在重庆如果不去救我,任其自生自灭,也许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吧?我知道,我是一个结过婚,又被人抛弃的女人,没羞没臊、死皮赖脸的缠着大为哥,一定很讨厌,很心烦吧?”
“心怡,这是说的什么话?”他皱了皱眉:“你不是认识婷妹吗?还有那个冰美人,在网上不是谈得火热吗?那个妖精不也是你的好姐妹吗?她们都可以证明我从来没那样想过,也不是那样的人。”
“暂且让我勉强相信吧。”刘心怡的双眸闪闪发光:“既然如此,那大为哥为什么要像躲避瘟神、躲避鼠疫那样躲避我呢?为什么对我所发出的所有短信,表示的企盼置若罔闻呢?也许是大为哥对我根本没有……兴趣,或者是我没有大为哥喜欢的那种……魅力,也许大为哥还把我当作……红颜祸水呢。”
“千万别这么说,我从来不戴有色眼镜看人,也从来没有对你有过……不好的想法。我劝你千万别听婷妹的那些胡说八道。”他在提醒她:“我既不是风流倜傥的小李飞刀,也不是叱咤江湖的乔峰,更不是感天动地的杨过。”
“大为哥,你一定看过我们之间的谈话记录?”刘心怡的星眸闪闪,她明显很高兴,开始有了些自信:“听玉如姐说,大为哥除了在网上看看新闻,看看小说,其余的什么都不做,从来不聊天,也不进聊天室,更没有自己的博客。这倒是个新发现,大为哥居然会注意几个女孩子之间的谈话。”
“那不是被逼无奈吗?”他有些无可奈何的在笑:“我是从你的短信里知道婷妹和你竟然成了聊友,有些担心婷妹胡说八道,小魔女自己也承认,对付网友的伎俩是借着吹嘘别人的同时也抬高了自己,如果让她知道……我们认识,她肯定就会用无情的贬低我来衬托她本人了。”
“虽然凤柔妹妹说可以叫你为流氓,可我还是喜欢大为哥这个称呼,亲切而不俗套,虽然玉如姐叫大为哥是土匪,凤柔妹称大为哥是流氓,但婷妹告诉过我,她们私下里还是会叫你大为哥。”她那长长的、微卷的眼睫毛扇动着:“大为哥,不知我能不能告诉婷妹我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关系?”虽然她说的很平静,可她说的话还是吓了她一大跳,他有些紧张了:“你想说什么?”
“我听大为哥的。”她的声音就像小河淌水,好听极了:“大为哥认为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就是千万别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反正我不希望有一天当我和凤柔妹,婷妹见面的时候,是以网友的身分,我希望大为哥能抽点时间对我这个人做进一步的深刻了解,在必要的时候能慎重其事的把我介绍给你的家里人:‘三月雨其实也是我的女人。’”
“这话可说不得,千万别听那个妖精的蛊惑,我现在可是自身难保呢。”他就更加慌张了:“也许刘老师还是应该眼光开阔一点,心胸宽广一点,社交多一点,新好男人多的是。”
“大为哥请接着说。”她一点也不生气,依然抿着嘴在笑:“不过这样的推辞的话太老套了一些,最好说点有创意的。”
“我还得对你说,也千万别听婷妹那个小魔女天花乱坠的蛊惑,也别听玉如那个妖精无中生有的添油加醋,还有冰美人的那些胡说八道的指责,我不过就是一个极其普通、极其庸俗,有些朝三暮四,而且不是正人君子的男人。”王大为在寻找说服她的理由:“说的更透彻一点,其实我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不仅沾花惹草,而且没心没肝,也许还有些喜新厌旧,始乱终弃。”
“继续说吧。”还是那副倾国倾城的笑脸,还是那种羞花闭月的神韵:“理由不充分,不能说服我。”
他有些慌张,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冷静的女子。
“没有了吗?大为哥,那就轮着我说了。”她淡淡一笑:“你不知道,我是一个信佛的人,菩萨面前说不得假话,我就是爱上你了,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是你,而且至死不渝!就是在菩萨面前我还是这样说,我要的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男人,是我喜欢的老公,你就是极其普通、极其庸俗也好,就是朝三暮四、始乱终弃也罢,反正我爱上大为哥了,至死不渝!”
“玉如姐把大为哥的情况都原原本本的讲给我听了。”刘心怡说得很平静,眼中秋水弯弯:“我就相信观世音菩萨真的在怜悯我了,我就知道我有希望了。如果大为哥只有玉如姐一个女友,我也只能抱憾终生了,因为我虽然很感谢大为哥,也很爱大为哥,却绝不能和玉如姐竞争,也不能在大为哥和玉如姐之间成为第三者;正因为大为哥还有别的女人,所以就是多我一个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吧?”
“神仙妹妹,你是不是清醒一点?理智一点?”王大为哭笑不得:“这是多一个少一个的问题吗?”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一套精美的茶具,茶壶只能有一个,而茶杯却可以有若干,这是因为男女的力量、性格、需求、生理条件和生殖系统所决定的。”她侃侃而谈:“虽然女权主义、社会舆论和现实道德都反对这样的观点,但如今哪个男人没有情人、没有相好、没有一夜情?正正当当的拥有三妻四妾,理直气壮的把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女人都收入囊中,总比在外面找小姐、嫖妓女惹出一身脏病好些吧?总比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人双飞双宿好些吧?”
“刘老师的思想太过于前卫了,也有些耸人听闻。”王大为摇摇头,不赞成她的观点:“我不赞成那种所谓的杯水关系,那只是为了满足性欲而彼此发泄的男女,根本没有粉色佳人所说的那种‘温情脉脉的浪漫情调’;我也不赞成那种所谓的情人关系,那只是把快乐建筑在另一些人的痛苦之上,用妖精的话说,就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会短命的’;我不相信那种所谓的乱交,或者说是群交,那有些低级动物的原始举动,用冰美人的话来说,就是‘有些自甘堕落’。”
“大为哥,人家说得和你说得完全不是一回事,完全是南辕北辙,两个概念。”她脸色有些发红,却依然在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信佛,从小就抱定从一而终的信念,从小就没想过和除了丈夫之外的男人发生那种关系,但大为哥能给我一个完全的你吗?不能!你能最终决定只让我们其中的一个女人陪伴你度过这一生一世吗?办不到!玉如姐说过,既然不能也办不到,那就不如找些自己喜欢又能使你满意的姐妹一起分享自己的幸福,当然有一个前提,这个女子必须是心甘情愿,而且必须从一而终,大为哥,我就是其中的最好的人选之一。”
“也许玉如并没有给你解释清楚,你说的是所谓的红颜知己,我说得却是赤裸裸的男女关系。”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会输给面前这位能说善辩的女博士,却依然在努力的争辩着:“有人相信有什么纯洁的、柏拉图似的红颜知己,甚至为此歌功颂德,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而已。男女之间的最高境界就是理性与感性的完美结合,就是当脉脉含情的谈情说爱和彼此的爱慕进行到某个如火如荼的时候,一定就会是如胶似漆的肉体结合,用肢体语言和合二为一来表达情感交融,那才是符合自然规律的。”
“说得很好,可惜大为哥又在东扯西拉了。”她在提醒他:“我说的意思是,既然你能有别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有我?既然你能让玉如姐和晓倩妹和平共处,为什么不能添上我呢?”
她说得明白无误,他无言以对。
“大为哥对我的话千万不要紧张,对我这个女孩子也千万不要有思想压力,甚至可以也可以没有任何责任感。大为哥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可以在……那个以后完全不把我放在心里,我会给大为哥创造一个极为宽松的环境,风流潇洒,来去自由。”刘心怡的声音轻轻的如同山泉潺潺:“如果有一天,大为哥想起在远方的某个城市里还有我这样一个不懂风情却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想起曾经有一个柔弱而又固执的女人在人间天堂里日复一日的期盼着再次出现奇迹,想起那个平淡如水而又在内心充满热情的三月雨,就有些许牵挂,或者有了几分……性趣,赶过去和那个神仙妹妹一度春风,好好的滋润那个渴盼的女人一番,那就是我梦想成真了。”
她说得再明白不过了,那就是一种承诺,一种期盼,一种守望,一种袒露。王大为被感动得无与伦比,他第一次真正的注视着面前的这张漂亮的惊人的脸蛋,她根本不躲避,那张水灵而清纯的脸上有了些淡淡的红晕,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大方的迎接着他的目光,还莞尔一笑,桃腮上现出两个跳动的笑涡。
“亲爱的大为哥,我能这样称呼你吗?”她灵巧的把脸侧过去:“摸吧,我知道你这样想。”
他真的为之震撼,因为他真的是那样想的,而且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她居然也能知道,上一次在昆明的时候也是这样,她居然能看出他的思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神仙妹妹,他就有些肃然起敬了。他的确是被她那圆润的、秀气的耳垂所迷惑,就不顾一切的伸出手摸了上去,那种柔软、温暖而细腻的感觉使他一下子被陶醉了,就好像触到了李玉如的红唇,摸到了孙晓倩的美人骨,钱凤柔的下巴一样的令人心旷神怡,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不可能把这个美轮美奂、倾城倾国的美女放走了,也不可能舍得松开这个大美人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