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严氏内部的人在和他做些秘密交易,而且必须是有分量,在严氏德高望重的人。”严暄缓缓睁开眼睛,古井无波的双眸带着信誓旦旦的狂狷,薄唇缓缓说道,“比如我奶奶,掌握严家多年的严老太太。”
严暄的话,冷冽和韩啸其实也是心知肚明,但却不敢主动说出来,那毕竟是严暄的奶奶,严家的老夫人,总不能无凭无据就去怀疑,而严暄既然说出来,也就代表他有十足的信心知道这一切,错不了。
“暗处是奶奶在交易,明处是枭龙帮在阻止……”严暄悠悠的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对钱财这么贪婪,严家拥有的一切还不够吗?”
“人心无惧蛇吞象,总之你和金泰宇结下的梁子已经够大了,以后还是防微杜渐的好。”冷冽淡淡的说着,拍了拍严暄的肩膀,“我给舒煦染打电话?叫她来照顾你?”
“她会来吗?”严暄平静异常的看着冷冽。
“似乎不会啊……”男人摇头,“没关系,我叫弟兄绑她过来。”
“按照我目前的情况,就算你把她绑来我也看不住她,还是省点麻烦的好。”严暄无奈的摇头摇头,撑着沙发站了起来,“我去换身衣服,你们俩回去吧。”
冷冽和韩啸并肩前行,在走到门口时韩啸又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在茶几上,“老板。”
男人面无表情的转身,大手扶在墙壁上。
“这个是今天下班的时候楼下总机拿过来的,说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送来的,当时没交代什么,就是说务必要马上转交给您。”
“放那儿吧。”严暄淡淡的说道,转身进了卧室。
韩啸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冷冽一把拦住,“看他今天那不要命的样儿,估计又是被舒煦染气着了,现在严暄什么都不关心,什么也不想知道,估计已经因为他媳妇心乱如麻了,东西放下他会记得看的。”
韩啸点了点头,二人一同离开了。vyfo。
受伤这种事情严暄不是第一次,可不知为何,这一次伤口却格外疼,疼得无法入眠。窗子大开着,冷飕飕的夜风撩起了窗纱,就像女人的身体般翩翩起舞,趁着窗外淡漠的月光看着眼前被放大很多倍的照片,大手不知不觉的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因为他是严暄,生来便不可以肆无忌惮,一个人拉扯他长大的奶奶不能不顾及,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女人更要好好的守护着,可是这一次,舒煦染是真真切切的伤了他的心,用那盒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避孕药。原来舒煦染对他的厌恶已经这么深,深到骨髓中了。
睡不着,伤口痛,再加上脑袋胡思乱想。男人撑着床坐起来,扶着墙壁走向客厅,似乎每走一步头脑便又沉了几分,呼吸又困难了几分,大伤小伤无数次,伤口处理了,吃了药便能入眠,可是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茶几上找到了止痛药拧开,眼神便有意无意的扫到了韩啸留下来的白色信封。将药丸扔进口中咽下,伸手拿起,这个信封的触感很奇怪……里面装的像是照片。
封得严实的信封被大手撕开,照片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严暄的眼前。
这张照片应该夹在书本中保存了很长时间,页脚泛着淡淡的黄色。舒煦染的脸带着丰腴,身上穿着刺眼的韩国病服,而怀中的孩子也在一瞬间硬生生的刺痛了男人的眼,照片的右下角还印着时间,是舒煦染离开她半年后的日子。严暄闭上眼,紧紧的蹙起眉头,照片便无力的从他的手中划了起来,落在地上。
男人连忙小心翼翼的捡起,眼睛紧紧的盯着照片上可爱的孩子还有温柔淡笑的舒煦染。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生了他的孩子!那他的孩子现在在哪里?舒煦染是一个人回国的并没有带着孩子啊……孩子去哪儿了?严暄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着,额头的青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变得高涨。翻到照片背面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想要起身去拿手机,而眼前却忽然一黑,身体重重的栽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
严暄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浓厚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不耐烦的蹙起眉头。抬眼打量周围的布景,这应该是在医院了。
韩啸先发现了严暄醒过来,摇了摇冷冽凑到近前。
“老板,你醒了?”
“照片呢?”男人顺了顺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照片?”韩啸被严暄的话问得摸不着头脑,“我们今天早上过去的时候,看到您晕倒在地上就来了医院……没看见什么照片啊。”
男人隐忍着坐了起来,困难的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这又是干什么?”门突然被打开,路亚手中拿着点滴瓶走了进来,满脸担忧的看着又要离开医院的男人。
“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女人冷了脸色厉声呵斥,“这么短的时间里受了两次伤,而且这两次你都固执的不住院……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很容易感染得白血病啊?!”
“先不说你得了白血病有没有骨髓可以救你,你以为拖着那样要死不活的身体还有哪个女人愿意跟着你吗?!”路亚的声音越来越大,满脸的嗔怪和气愤,她生气严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她更心疼这样的他,让她欲罢不能的心疼……
男人冰冷眼眸眯了眯,又作势要下床,现在有什么比找到他的孩子更重要的呢?哪怕是他的命也不会那么重要了。
“老板你要去找什么?我去帮您拿……就在医院里把这瓶药输了吧。”韩啸在一边耐心的劝着。
冷冽却比他先行一步,“韩啸你看着他,我去浅水湾找照片。是什么样的照片?”
“舒煦染和我孩子的照片。”男人合了合眼,稳稳的开口,“冷冽,要快!”
舒煦染,孩子……严暄的话让路亚也变得震惊无比,男人催促着冷冽快点去拿,自己便配合的伸出了手臂,古井般的双眸在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身上扫过,“快输液,我还有事要去办。”
路亚的手指抖了抖,想要打开输液袋的塑料包装,却怎么也弄不开,突然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孩子……你有孩子吗?”女人淡淡的问了句,终于将点滴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