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不该黑的时候暗了下来。一只猫头鹰忽闪着翅膀,像幽灵一样落在了石头家的老槐树上。然后就发出一阵让人头根儿和浑身的汗毛都乍起来的叫声。大傻朝树上看了看没言语,人家那也是工作,它大傻管的着吗!它大傻管不着的还不只是这些,现在屋里就有一个女人在流泪,那就是三凤。
因为前几天三凤病了,所以曹恩理两口子,没再让石头钻三凤的被窝,而是和曹恩理睡在了西屋。今天是新婚之夜,石头当然不能再睡在西屋了。石头一再在心里叨念着,要脱裤衩这件事,生怕自己再忘了。中午喝了几盅酒的三凤,仍然还有几分醉意。可是她觉得自己还是太清醒,手里拿了一瓶白酒,没拿酒盅,就这样咕咚一声喝了一口。
酒顺着她的嗓子眼儿,一团火似的到了肚子里。她想让自己醉,可偏偏还是这么清醒。屋外面,猫头鹰那毛骨悚然得叫声,不能唤起她一点的恐惧。她的心已经被恐惧填满了。面对着这样一个傻里傻气的丈夫,她觉的比那只猫头鹰的叫声更可怕。猫头鹰迟早是会飞走的,而这个男人,将伴随自己的一生。三凤又喝了一口酒。她不想再跑了,她认命。这都是自己的命不好,人哪有两全其美的,这里条件好,有彩电,有新房子,这就够了。三凤在心里劝慰着自己。她又拿起了酒瓶,一团火烧到了肚子里。三凤想,“就让它烧吧!最好是烧没了自己的心肝那样就没有痛苦了。”
三凤的眼前,闪过了曹三儿的影子。这个男人她恨之入骨,看到了曹三儿就像看到了满地乱爬的大尾巴蠼一样让人恶心。三凤知道,都是曹三儿把自己害到这步天地。中午她用酒泼了曹三儿,要不是那个场面,三凤会扑上去咬他一口。曹三儿的面容,忽然在三凤的脑海里变成了得麟。她呆呆的坐在那儿,闭上了眼睛。得麟是多好的一个人呀!让三凤根本无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若不是得麟救了她,也许她早在冰窟窿里冻死了。三凤看看旁边一直傻笑的石头,却是一阵心酸。他一个睡女人都不知道给女人脱裤衩的人,怎会懂得疼人!三凤又拿起了酒瓶,可是被一双手给按住了。三凤定了定神儿才看清楚,是石头。
石头痴痴看着三凤,眼里面放射着欲望的火焰。三凤明白石头想干啥。
她把心一横想,“算了既然嫁了石头就是人家的人了,把身子给人家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三凤松了手。石头把酒瓶扔到了一边,重重的压在了三凤身上,在她的脸上一阵乱啃。
那酒瓶滚到炕沿儿上,“咕咚!咕咚!”的向外着酒。酒在炕上就画出了一头吃人的野兽,张牙舞爪的,但很快又变成了一片树叶。那是一片榆树叶,上面还扎了眼儿,和三凤看到的,那片从墙外树上掉下来的叶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