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浓手一软,拒绝后者,接听了沈盼菲。
第六章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她的妈妈陈雅琴,听了几个字,唐意浓心里冒冷汗,连走路都哆嗦不稳。顾不上与危安道别,打车直往市医院去。
在医院走廊撞上沈御致,多日不见清瘦不少。唐意浓被他按住肩膀,“你是要闹哪样?”低低哑哑的训斥,手上的力气快要把她捏碎。
“你放手!你们全家这是演的哪一出啊?一哭二闹三上吊?”唐意浓冷冷笑道,“你妹妹负责苦肉计,你就负责苦情戏,三十岁的人了,你也玩的够入戏!”
沈御致气的青筋都蹦出来了,他这么温文内敛的人,少有如此失控的时候。唐意浓故意碰他的肩,还没到病房,就听到里面陈雅琪低低呜咽的哭声。
唐意浓敲门进去,陈雅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病床上的沈盼菲右手缠着白纱布,左手打着点滴,一见到她,“哇”的大哭出声,“你为什么处处要与我作对?我就喜欢这一个男人你也要跟我抢!”
沈盼菲激动的双手捶床,哭的歇斯底里,“我哥哥要我把你当姐姐,你却从来不把我当妹妹。你太狠心了,唐意浓你太狠心了!”
陈雅琴哭着抱住女儿,沈诚按住她乱动的手,医生很快过来,强行注射一支镇静剂才慢慢昏睡过去。
沈御致在她身后站了很久,漠然开口,“你满意了吗?”
“可恨又可怜。”唐意浓直视他的眼睛,“兴师问罪也请弄清真相,别跟低龄儿童一样看到什么就信什么。”她讥笑,“你的智商是被沈盼菲吃了吗?”
沈御致完全溃败,伤透心的眼神看的唐意浓突感心酸,她别过头也哽咽了,“你信八卦也不肯信我。”
“够了!”陈雅琴痛心女儿,走过来指着唐意浓的鼻子哭骂,“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姨,拆自家人的台,算什么?”
唐意浓一听这话就笑的合不拢嘴,“这话您还是先问问自己,就算我有那份心思,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过之不及呢!”
不想再看她一眼,唐意浓转身就走,沈御致急着去追却被她吼住,“混蛋别跟着我!”
这头的周嫣也急坏了,被冯迟训的提心吊胆,怪她不把意浓出走的事情汇报。这时,彻夜未归的人风风火火走进来,鞋子和包摔的噼里啪啦,往沙发上一坐,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冯迟不悦,“昨晚去哪了?”
“去死。”唐意浓负气,“没死成。”
“夜不归宿还这种态度,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冯迟压着薄薄怒意走近说,“危安什么人你跟他走?你是不怕死还是去找死!”
“有个这样的哥哥,妹妹也好不到哪儿去。”唐意浓嗤笑,“她投怀送抱,你不也欣然接受吗?别对我说教,咱俩一个德行!”
“唐意浓!”冯迟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我这几年的用心栽培就换来这个?冯家众星捧月的大小姐,你脾气是不是发错地方了?”
“呵,现在发现了?后悔了?告诉你,晚了!”唐意浓高高扬起下巴,“冯迟你最大的错,就是让我对你有感情。”
四周静的只剩呼吸声。
冯迟喉头动了动,艰难开口,“户口本上,你与户主的关系是兄妹。意浓,你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你要是执迷不悟,所有的前途无量都会毁在‘乱伦’这两个字上,你如何面对死去的父母?”
“不要说了!”唐意浓猛的捂住耳朵跑出家门。周嫣想追被冯迟叫住,“狠心话你们不敢跟她说,我来做这个坏人。”
“其实意浓小姐变成这样,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周嫣说了句公道话,“你把她宠的无法无天,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当年我也提醒过你,你不听。”
当局者迷啊,老话可没说错。
和危安商议完公事,陶明非全身放松,刚想提议去喝一杯,周嫣如约而至的电话看的他心头一喜。
“又是她,她是离家出走习惯了吗?嫣儿,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因为她有事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对方一句“我就不!”声音大的连危安都听见了,他绕过桌子长手一捞,“电话给我。”
“唐意浓这个大小姐也真够折腾的,闹失踪还上瘾了,我就不明白我的嫣儿为何如此宠她,真是个小妖精。”陶明非心生不悦,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的危安冷言讽刺,“若不是她,你以为周嫣还会记得有你这号人存在?”
陶明非气到内伤,什么时候老板也开始助纣为虐了?!
危安找着人的时候,年轻少女懒洋洋的趴在酒吧台子上,右手食指青白如葱,划拉着盛满红酒的高脚杯,从下往上,手指停滞于杯口。她突然笑了,仰头喝尽后拿起一根烟,生涩的划着火柴,香烟抿在嘴里,呛的她泪流不止。
危安冲上去把烟丢在地上碾碎,满腔怒意,“唐意浓你在干什么!”
她喝多了酒,好半天才把人看实在,眯着眼嘟了嘟嘴,“怎么又是你啊?”
“你还认得人,看来喝的不够多。”
唐意浓仰头乐呵,“怎么不认得,你是危安。危险的危,安全的安。你家里好奇怪,这么矛盾的名字一点也不好。”隔着衣服戳他的胸,硬邦的肌肉上下浮动,唐意浓半醉的模样格外妩媚,戳着戳着她就哭了,一把抱住危安的腰,“你是危安,你不是他,为什么每一次惹我伤心的人,从不来找我哄我!”
危安的心一下就软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因为他每次来找你的时候,你都已经先被我找到了。唐意浓,他只是晚了一点。”
“这种谎话我已经自欺欺人好多年了。”唐意浓把他环的更紧,低低咽咽的哭诉,“我年轻漂亮哪里不好?他宁愿闹绯闻和别人进出酒店,也不看我一眼。”
危安不擅长细腻的安慰,抚摸她头发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温柔,“不是你不够好,是他不够好。”
唐意浓似懂非懂,泪着双眼迷迷糊糊,危安带她找了间酒店休息,进门的时候她被厚重的地毯绊倒在地,膝盖擦掉一块皮,疼的她清醒不少。
危安扶她坐上沙发,“我去帮你买药,你乖乖坐着。”
唐意浓靠着发呆一动不动。
退出房门后危安就把电话打给了冯迟。
他很快就赶了过来,提着一大袋药水冲冲撞撞的下车,危安在门外听见唐意浓委屈的哭声,看到她死死拽紧冯迟的手不肯松。
“出来喝酒。”不管那头的陶明非嗷嗷放抗,危安很快掐断电话。以前陶明非说过一句话,爱,就是纵容和溺爱以及无底线的妥协。
明知是错,还帮她将错就错。不经思考,不问智商,只是本能。
简而言之: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