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德性是学不来的，你理了个平头又不能像他一样猖狂，”白轩说。

“唉呀！谁要学他了，多恶心”？

“不愿学，你也够恶心的，自己不是也到处转悠么？还嫌他恶心？”白轩说。

凡影懒得答话，只说道：“等一下牛屎那乌龟又会来查宿舍”。

“你说什么呀，宿舍？我们这敞棚……分明是个猪栏，”法盖简直愤怒。这宿舍本是个礼堂，中间砌了个隔墙，这头当男寝，那头当食堂。

凡影不爱听：“猪栏？那你都成什么了”？

“你说什么呀！”法盖很不舒服。

“相对来说，礼堂有什么不好，又敞阳又通风，”白轩想调解。

“唉，是呀，人家花花公子都能受，我们还说什么呢？”法盖道。

“你们还准备吵多久呀……”学习委员阿冰叫道。

礼堂大门口讲话的声音停了，从那边蔓延过来，像瘟神一样杀死了所有的生物，连蚊子也杀死了。突然一个宽大的影子来到了床前：“你们几个跟我出来。”

他们都乖乖的披上了衣服，迅速的把双腿放进冰窖一般的拖鞋。整个学校的男生都在这里“同居”，鞋子嘛，凡影自从丢了妈妈给他做的几双棉鞋之后，再也不敢跟妈妈要了，宁愿脚上的冻疮挤挤挨挨的长满，也不愿让妈妈被针扎。

凡影似乎在梦游，懵懂了，糊里糊涂的以为自己进了日本军的“牲口圈”――集中营，随时拉出去毙了。

窗外黑漆漆的，真担心被打死了没人看见。寒风中，男孩们的身子在发抖，在他的淫威下，男孩们的心在发抖。阿冰也被含冤叫去，他胆小，身子又单薄，心发抖了，还在萎缩，人如其名，可谓要冰冻了。

“唰唰唰，”的声音，凡影走到门后就听到了脸皮的爆炸声，没有哭的声音，只有手掌刮过来带着的风声。凡影拖着鞋把脸送了上去，送到牛屎的跟前。是想证明自己的勇敢，还是想挨得近点，让那大手少点势能，抽轻点，但还是抽得很痛。

牛屎带着杀气问：“老实说，谁叫你们去的……”。

“没……没有谁，自己去的！”其实很多时候，人在一个魔鬼面前的那种懦弱的表现，成就了他的霸道欲望，他会留着你的可怜相，显自己威风；固执的人在魔鬼面前，将会死得很凄惨，魔鬼是因为寻找对手而存在的。所以即使胆子再大的人最好在魔鬼面前屈服的好。

盖被打了七八个大耳光，因为他头一歪想躲，结果被捉着膀子打，让人看了都心痛，让依玄看了更心痛，凡影觉得依玄喜欢他，他那么勇敢。

凡影不服气：“他怎么生来就这么缺德呀，以前就顶让人讨厌的。怎么就阴魂不散呀，我到哪他在哪。看到他当的是隔壁的班主任，凡影想弄点酒来庆祝，可没想到乃至整个学校他照管不误。

“你说我们每次被他知道了，你们还去么？”法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之相。

“去，今晚又有电影？”白轩佯着胆，更多的是沮丧。

凡影诡秘一笑：“告诉你，那牛屎戴着爱护女生的假面具，我们就利用这个……”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呀，你只需要叫班里的女孩去就行，哪怕去一个也好办！准没问题！”

“哦，知道了，真有你的，想拿女孩子做你的挡箭牌呀！”法盖说。

“怎么啦，你舍不得呀，舍不得哪一个，你不通知她不就得了，自然就不会有闪失了！”

终于，女生经不住男生们的车轮战。

“平时还真没有发觉，女孩们翻起围墙来，轻灵得像只金丝猴，”法盖说。

“……不对，应该是金丝雀，”凡影觉得把女孩们说成金丝猴太残忍了。本想去拉她们一把，可她们的玉手宁愿攀在墙上，就不愿意把手给他。

看完电影，凡影确信，若是真的挨打，她们也甘愿一起受。

果然，那牛屎因为查晚自习扑了个空，第二天一早就来了，不动声色的在男生们课桌上用手指点一下，所有人都明白，得跟着出去。所有男生都跪在走廊上，一个大手板抽了过去，大手背又拖了回来，男生们的脸上留下无数的大手印。

凡影迟到了，他已经发泄完，凡影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老实，可在牛屎面前不得不低头，矮人三分，短气四分，他规规矩矩的挤在白轩旁边跪下。

牛屎抛下一句：“不准去吃饭”。

所有的男同学都恨得咬牙，他们恨女同学默不啃声，如同小鸡看到天空中盘旋着的一只“大公鸡”，不老实就将要被先奸后杀。唯有凡影恨少一点，大概他因为躲过了一劫。但他恨牛屎不该让他屈膝，男儿膝下有黄金呀！其实是他自己跪的。

“是不是她们当中有人说了是我们唆使她们去的，”法盖还在思考牛屎不办女生的原因。